都成了这煌煌帝都棋盘上,被强行按下、蛰伏待时的——**困兽**。
谢砚之缓缓起身,将那卷沉重的圣旨随意地递给身后侍立的影七,仿佛那并非无上恩宠,而是烫手的山芋。他转过身,目光穿过庭院中那些表情各异的宾客,最终落在了角落梅树下的云映雪身上。
四目相对。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凝滞。
没有言语。
他眼中那平静无波下的滔天暗涌,她眸中那死寂冰封下的焚心烈焰,在无声中交汇、碰撞、共鸣。
谢砚之迈步,玄色的衣摆拂过阶前残雪,一步一步,走向云映雪。所过之处,那些试图上前恭贺“谢寺卿”的宾客,被他身上那无形散发的、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所慑,竟不由自主地噤声退开,让出一条通路。
他走到云映雪面前,微微俯身,伸出手。
不是去接她怀中的包裹,也不是虚扶。
那只骨节分明、依旧带着戈壁风霜痕迹的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拂去了落在她狐裘领口的一片晶莹的雪花。动作细致,带着一种与周遭虚伪喧嚣格格不入的、难以言喻的沉静。
“风大,”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只有她能听见,“回屋吧。”
云映雪微微颔首,苍白的手指将怀中的包裹抱得更紧了些。
谢砚之直起身,目光再次扫过这宾客盈门、却冰冷刺骨的庭院。那些虚伪的笑容,那些闪烁的眼神,那些被圣旨镀上一层金光的“荣宠”,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而苍白。
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是彻底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
太仆寺卿?
蛰伏?
他谢阎罗的刀,从来就不是靠官职来磨利的!
皇帝以为夺了刑部之权,便能锁住这头嗅到了血腥味的凶兽?
这帝都的棋盘,才刚刚摆开。
这蛰伏的阎罗,利爪尤在,獠牙未折!
他倒要看看,那藏在“残月”之后的黑手,能在这虚假的太平下,藏匿多久!
待到他日利爪再张,獠牙再露,定要将这九重宫阙搅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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