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和王命旗牌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发出。与此同时,谢砚之已然离京,轻车简从,星夜兼程,直奔东南。
数日之后,浙江宁波府,水师大营。
往日略显松散的氛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肃杀。辕门外,冠带整齐的浙江总兵、巡按御史及一众地方大员,皆垂手肃立,神情紧张地望着官道方向。
蹄声如雷,由远及近。一队骑士旋风般驰至营前,当先一人,玄色大氅,金冠束发,面容冷峻如万古寒冰,不是谢砚之又是谁?
他勒住战马,甚至未曾多看那些迎候的官员一眼,目光直接投向港口方向那已然集结、帆樯如林的庞大舰队。
“情况如何?”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浙江总兵连忙上前,躬身禀报:“回国公爷,奉旨意,浙、闽两地水师主力已集结完毕,计有大小战船一百二十艘,兵员一万五千,皆已做好出战准备!各海口要道已加派巡哨,严密封锁!”
谢砚之微微颔首,翻身下马,玄色大氅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一步步走上临时搭建的点将台,目光扫过下方甲胄鲜明、刀枪林立的将士,以及港口内那一片肃杀的舰船。
“倭寇跳梁,侵我海疆,杀我百姓,劫我商船,掠我国之重器!”他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开,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将士耳边,冰冷而充满力量,“此乃国耻!今日,本官奉皇命,持天宪,督师于此!”
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象征着生杀予夺的尚方宝剑,剑锋直指东海方向:
“目标,舟山群岛,蛇蟠岛及周边倭寇据点!”
“犁庭扫穴,寸草不留!”
“凡畏缩不前者,斩!”
“凡通敌纵寇者,斩!”
“凡作战不力者,斩!”
三个“斩”字,如同三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激得所有将士热血沸腾,又心生凛然!
“扬帆!起航!”
随着谢砚之一声令下,巨大的战鼓轰然擂响,号角长鸣,声震海天!百余艘战船依次升起风帆,如同苏醒的巨龙,缓缓驶离港口,劈开万顷碧波,朝着那片被倭寇阴云笼罩的海域,压境而去!
玄色旗舰之上,谢砚之凭栏而立,衣袂翻飞,目光如刀,仿佛已穿透重重海雾,锁定了那座名为蛇蟠的岛屿,以及岛上那个胆敢悬挂海图筒的倭酋。
阎王震怒,水师集结。
东海之上,一场注定血腥的风暴,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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