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快步上前,虚扶道:“诸位乡老请起!尔等不远千里而来,所为何事?”
一位看似为首的老掌柜,用颤抖却清晰的声音说道:“启禀陛下!草民等皆是江南杭州、江宁、苏州等地的小本经营人!往日里,我等小商户受尽盘剥,税吏如狼似虎,士族豪强挤压,苦不堪言,勉强糊口而已!”
他话语哽咽,引得身后众人纷纷附和,面露戚色,显然往事不堪回首。
“然自谢青天、云菩萨奉旨推行税改以来!”老掌柜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希望,“清丈田亩,让那些隐匿田产的大户无所遁形!推行票证,税吏再无法随意加征!阶梯累进,让我等薄利小户负担大减!”
他指着身后的万民伞和请愿书,激动道:“陛下!这都是我等江南万千商户的心声啊!税改新政,乃是利国利民的良法!谢大人铁面无私,扫除贪腐,是为‘护法金刚’!云夫人精打细算,制定良策,让我等得以喘息发展,实乃‘万家生佛’!恳请陛下莫要听信谗言,一定要将税改推行下去啊!”
“请陛下明鉴!”
“税改不能停!”
“谢青天!云菩萨!”
数百人的齐声高呼,带着最质朴也最强大的力量,冲击着在场每一位官员的心灵。那密密麻麻写满名字的万民伞布条,那卷厚厚的请愿书,就是无可辩驳的民心向背!
与金殿上那些空泛的弹劾相比,眼前这真实无比的场景,孰真孰假,孰是孰非,已是一目了然!
支持改革的官员们扬眉吐气,腰杆挺得笔直。而周廷儒、高文远等保守派,脸色早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他们可以操纵言官奏章,可以歪曲事实,可以玩弄权术,但他们无法伪造这千里奔赴的赤诚,无法抹杀这万千商户发自内心的拥戴!
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幕,胸中亦是激荡难平。他接过那卷沉甸甸的请愿书,目光扫过那些真挚的面孔,掠过那象征无上荣光的万民伞,最终,他转向文武百官,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民心即天心!民意即朕意!”
“江南税改,成效卓着,深得民心!此乃国之大幸!”
“传朕旨意:嘉奖江南税改有功人员!擢升谢砚之为户部尚书,总领全国税改事宜!云映雪赐一品诰命,继续协理税改,其所奏钱庄票证通行之法,着户部详议,择机推广!”
“再有妄议废止税改、攻讦功臣者,严惩不贷!”
圣旨一下,乾坤定矣!
宫门外,欢声雷动,“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万民伞至,民心所向。这一场席卷朝野的风暴,终以改革派的彻底胜利而告终。云映雪站在皇帝身侧,望着下方激动的人群,眼中亦有泪光闪烁。她知道,这一切的艰难险阻,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改革的车轮,碾过阴谋与污蔑,在民心的簇拥下,将继续坚定地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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