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浑身发抖的黎安想着,视线忍不住落到桓殷身上,抬脚走了过去。
&esp;&esp;桓殷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头顶。
&esp;&esp;他不睁眼,床边的人身上阵阵寒气都侵袭过来,女人只在床头站了一会,很快便弯下腰靠近。她动作很轻,像是怕被人察觉,桓殷甚至感觉她冷透了的呼吸洒在脸上。
&esp;&esp;少年仿佛熟睡着,藏在被子里的手指缓慢又躁动地掐进掌心,只等黎安动手,然后——
&esp;&esp;“啧,天冷不好好盖被子,将来生病了跟我一样惨。”
&esp;&esp;黎安自言自语地小声说完,两根手指拎起桓殷露在外面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塞回被窝,然后怕把人弄醒似的很快又缩手回来。
&esp;&esp;给人拉好被子,她裹着披风哆哆嗦嗦就走了。
&esp;&esp;躺在床上的桓殷唰地一下睁开眼睛。
&esp;&esp;只见黎安离开床榻,一边抖,一边摸黑走到桌案边,她翻出来几瓶灵液,费劲拔开塞子后一瓶接一瓶地往嘴里灌,中途灌得太急还呛了一下,怕发出声音又连忙咬住舌头。
&esp;&esp;桓殷死死看着黎安做完这些又缩回地铺,眼皮都没眨。
&esp;&esp;忽然,少年像是一道鬼影,一声不响地翻身从床上坐起,然而黎安背对着他裹得太严实,根本没有发现。
&esp;&esp;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桓殷想不明白,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不是他
&esp;&esp;一夜寒症煎熬,黎安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着,第二天醒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esp;&esp;她痛苦地伸了个懒腰,见床上没有人影,偏头发现桓殷已经收拾好坐在案几前。
&esp;&esp;“嗐,你已经醒啦?”黎安把窝在她头顶的咕叽抓下来,巴拉巴拉就开始吐槽,“我跟你说,我昨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正在吃好的,全都是肉,忽然天上掉下一张可怕的大饼,又厚又重把我死死压住,害得我一晚上睡觉都没喘过气,额,不过你的被子怎么盖在我身上?”
&esp;&esp;桓殷盯着黎安手里的被子,脸色着实算不上好看,“你以为谁都像你睡到日上三竿?”
&esp;&esp;“那也不用拿饼……拿被子砸我。”黎安嘴巴小声嘟囔,收到桓殷吃人的目光咻地一下闭嘴。
&esp;&esp;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想了想又把地铺收拾完,才发现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了。
&esp;&esp;昨晚吃了亏,黎安今天老老实实把衣服穿好,桓殷看着她缩在披风里裹成一个球,眼神十分嫌弃。
&esp;&esp;黎安感觉到某人的目光,回头看见他手上居然又拿着那本《肾阳真经》,顿时头皮一炸。
&esp;&esp;“你不是怀疑我图谋不轨,怎么还看这种书?!”
&esp;&esp;黎安溜过去想把小黄书抢回来,却被桓殷捧着书一躲。
&esp;&esp;“这是一本天阶修炼秘籍。”桓殷说完眼皮也不抬,表情镇定地继续翻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里拿的是本思想政治。
&esp;&esp;“天阶秘籍又怎么了?”黎安扑了个空,她几天没吃饭,总觉得没力气,干脆瘫在案几上不动了。
&esp;&esp;桓殷看着旁边突然歪过来的脑袋,翻书的手顿了顿,嗤道:“像我这种奴隶,一般是不被允许学习天阶秘籍的。”
&esp;&esp;桓殷一提,黎安也想起来了。
&esp;&esp;桓殷是从下界升入修真界的外门弟子,虽然挂着弟子的名头,实际却没有修学资格,只是干杂活的奴隶,他当初被戒尺鞭笞重伤,就是因为偷看宗主教导内门子弟修习才被惩罚。
&esp;&esp;不过以黎安对桓殷的判断,他恐怕不是偷看,而是明目张胆地看。
&esp;&esp;黎安作为咸鱼本鱼,对这种为了学习甘愿献身的学霸很是稀奇,“桓殷,你是不是一秒钟不学习就浑身难受?”
&esp;&esp;桌上趴着的人语气欠欠地打量桓殷,桓殷捧着书,有点手痒,表情微妙地扫她一眼。
&esp;&esp;黎安立刻识相:“我跟你开玩笑呢,莫生气莫生气,别人生气你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