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他没少给她熬养身药喝。
“多谢世子。”温挽月避开他灼灼目光,接过他手中的油纸包。
摄政王撩开车帘钻进来,蟒袍广袖扫过她轻颤的指尖:“这胎若强落,怕是活不过见红。”
每经过一座城池,赵淮夜都会替温挽月找来巫医看脉,每个巫医所说的话都差不多。
那便是不要滑胎。
温挽月沉默着垂下头,她烦躁地攥紧油纸包,肉饼的油脂沾了满手。
摄政王白了一眼赵淮夜,使了个眼色让他快滚,当马车内只剩两人后,她才递给温挽月一方锦帕。
“别怕。”
温挽月闷闷不乐地颔首:“嗯。”
摄政王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活着,就没有跨不过的坎儿。”
*
众人寻了间最繁华的客栈住下,赵淮夜为温挽月找来了汉人大夫。
客栈厢房里,山羊须大夫搭着丝帕摇头:“娘子胞宫薄如蝉翼,若强行堕胎。。。。。。”
大夫斟酌着开口说:“轻则血崩,重则丧命。”
温挽月攥着狐裘的手指节发白,窗棂外传来西炎商队的驼铃声,仿佛在嘲笑她一生都避不开依拉勒。
她的心慢慢往下沉,神色灰败。
大夫没给开滑胎药,反而给温挽月开了安胎药。
赵淮夜在房内来回踱着步,一副欲言又止地看着温挽月。
摄政王派人跟去取药。
待室内只剩下三人后,赵淮夜轻咳一声,旋即掀袍跪地,玉冠磕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温姑娘,我愿八抬大轿娶你为妻。”
“赵某愿以生命起誓,此生绝不负姑娘。”
摄政王摩挲着玄铁护腕,视线扫过温挽月苍白的唇,温声道:
“温姑娘,依拉勒的漠北军最迟半月就会追到福三州,不如跟我们回宋国。”
烛火哔剥声里,温挽月望着案几上跳动的光影,一时没有回神。
虽逃离了依拉勒,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安。
她怕依拉勒再次将自已掳走,怕又回到那个牢笼。
毕竟依拉勒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
“我。。。。”温挽月看了一眼眸光潋滟的少年,又迅速低下眼帘,“我考虑一下。”
“好!”赵淮夜挠挠头,憨憨一笑。
为了让她知道自已的心意有多坚定,他正色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准备准备。”
他所谓的准备,那便是先给她熬好安胎药,亲自送到她手中,然后双手虔诚地捧着红色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