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温挽月裹着雪狐氅立在巫医馆廊下。
她将金叶子推进巫医掌心前,四处看了一圈。
而后大声道:“我最近总是睡不好,劳烦大夫给我开一副安神药。”
她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要最烈的红花。”
依拉勒的孩子于她而言,是锁链,是枷锁。
不能留。
孩子,要怪就怪恶毒的依拉勒,你找他索命去吧。
老巫医瞥见窗外衣角闪过,叹着气朝温挽月摇头。
老巫医一边抓药,一边高声劝慰道:“好嘞,姑娘放宽心,这瞌睡啊,自然就好了!”
趁没人注意,他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回罢,王爷的暗卫正盯着呢。”
看他摇头,又听他说依拉勒的暗卫在周围,温挽月眼神顿时一暗,心里的绝望更深了。
她张张嘴,无声的说道:“求你。”
就在这时,温挽月发现他对自已悄悄使了个眼色。
青铜香炉突然倾倒,卡娜惊呼着去扶。
温挽月趁机攥住药包往袖中塞,却被阴影里伸出的手擒住腕子。
“月儿想要什么,让本王来寻可好?”依拉勒将人箍在怀里,宽大的手指刮过她颤抖的唇。
温挽月盯着他腰间的弯刀,冷笑:“要你项上人头。”
依拉勒闻言也不恼,而是笑吟吟地点头:“好,后日我们成亲后,我任凭你处置。”
说话间,他的视线扫了一眼老巫医,眼里寒光乍现。
“想死了?”
老巫医看到犹如恶鬼一样的男人,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参见王爷…”
依拉勒沉声问道:“残害本王子嗣,该当何罪啊?”
“王爷恕罪,草民…草民…”
“你发什么疯!我只是找大夫开副养神药,不是什么滑胎药!”
“你要草菅人命不成?”
害怕依拉勒会伤及无辜,温挽月心下着急。
赶在老巫医向他磕头前,出声呵斥了依拉勒。
话音一落,老巫医脸色刷地一下变白。
依拉勒被驳了面子,脸色微沉,可到底不忍心对她发火。
又不好收拾这个没眼力见的巫医,只能深呼吸,压制怒气。
好半晌,他才控制住火气,抱着温挽月就往外走。
待几人离去好远,老巫医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着满额头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