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凛然:“他命苦,也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牢房里的犯人,个个说自已命苦,逼不得已,难道律法就能放过他们吗?”
转身时看见老人鬓角新添的霜白,到嘴边的刻薄话又咽了回去。
她本来还想诅咒几句依拉勒不得好死来着。
算了,老人无辜。
还是当着依拉勒面,咒他算啦。
*
她推开雕花木门时,正撞见依拉勒慌忙把宣纸往被褥里塞。
温挽月神色一凛,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
有一次她看到他拿着宣纸在烛火下看,时而困惑皱眉,时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每当她一走近,他就会板着一张脸将册纸收起来。
这次他没有藏好,半截书册露在外头,温挽月隐约可见两个熟悉的字。
她认真看了一眼,发现那是库漠之前教她的"自由"二字。
“拿出来。”温挽月眼珠微动,用银匙敲了敲药碗。
男人苍白的耳尖泛起血色,沾着墨渍的手指蜷缩起来。
温挽月见他不为所动,俯身扯住锦被用力一抖。
数十张宣纸纷纷扬扬落下,每张都歪歪扭扭写着些西炎文字。
依拉勒慌得想要下床去捡宣纸,可她的动作比他更快,早已蹲下身将所有纸张捡了起来。
男人不满地剜了一眼少女,然后低下头尴尬地搓着手指。
温挽月指着其中两个西炎文字,弯腰问他:“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依拉勒鼻子抖了抖,只因少女温香的气息迎面而来,是令他心安的茉莉香。
她好像很喜欢这种香膏,第一次和她相遇,她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西炎不生长茉莉,是莫离的意思吗?
可惜,他从未见过。
这是一种什么花呢?长得漂亮否?什么颜色?
像她一样,有时清冷高雅,有时甜美可人吗?
又或者像她一样,难以接近?
他好想好想,和她一起去看桃花,再看看茉莉花啊。
“问你话呢…”
耳垂上的轻微疼痛,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依拉勒撩眸,正好望进少女璀璨夺目的黑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