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管家玄色衣摆扫过门槛,他手中的琉璃盏里盛着剔透的糖块。
他总能在依拉勒不在期间,寻来中原玩意给她解闷。
依拉勒这一个月都没有出现过,所以这一个月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卡娜和库漠陪着她的。
温挽月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银链:“前日教你的《蒹葭》可还记得?”
前几日,他拿回一本诗经,指着一篇诗文,请她教自已。
为了解闷,温挽月爽快答应下来。
“溯洄从道,宛在水……”库漠用生硬的汉话念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竹简,在"湄"字上迟疑了。
烛火将他侧脸投在纱帐上,轮廓竟与噩梦中的鹰眸有三分相似。
温挽月猛然攥紧袖中金簪,直到掌心传来刺痛。
她甩了甩头,让自已清醒过来。
这分明是库漠,那个会在她旧疾发作时煎药,在沙暴天用身躯替她遮挡的库漠。
“我知你想要自由,不如试试这个?”
他突然从怀中取出青铜鱼符,“绿洲暗河的通行令,或许……”
话未说完,温挽月已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褐色茶汤在黄土地上,蜿蜒成中原地图的模样。
“库漠大人说笑了。”
她后退半步,苦笑连连,“我如今是笼中囚鸟,要这翱翔九天的信物何用?”
她拼死活命咬紧牙关,喉间泛起熟悉的腥甜,恍惚又见依拉勒对自已的残暴。
谁知道依拉勒有没有派人监视自已和库漠呢?
可不能让依拉勒发现库漠在帮自已。
温挽月摆手:“你快收起来,若是被依拉勒知道了,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他坏得很。”
青年管家指尖轻颤,险些拿不稳手中的青铜鱼符。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眸中带着一抹恼怒。
她竟敢在背后编排他!
不过也是,很多时候他提起王爷,她哪次不是面露嫌恶?
库漠只觉得浑身发寒,特别是心窝,凉飕飕的。
他正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驼铃轰鸣。
温挽月看向窗外,狐疑道:“这是什么声音?”
库漠意味深长的说:“是王爷回府了。”
见库漠瞬间绷直的脊背,温挽月脸色骤白。
原来这是依拉勒归来的信号,难怪库漠脸色这么不对劲。
她心下一慌,却正好对上库漠隐晦不明的深邃眸子。
见他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已。
温挽月咬了咬嘴唇,一脸失望地哦了一声。
听见关于依拉勒的事就烦。
库漠叹息道:“夫人,最近我不能再来找你了。”
温挽月一愣,有些不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