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郡属于陇上,不说去前燕有多远,单说往东走距离长安还有千里之遥,要想徒步去东北,秦始皇徭役的路都没有这么远,往西走到凉州最近,但怎么也得一个来月,南下现在是成汉,暴君李势刚登基不到一年,那家伙的残暴程度虽比不上石虎,却也不逞多让,仿佛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在比谁能成为古今第一暴君。
说暴君都抬举他们了,和他们比起来,我大秦始皇帝就相当于善男信女。
劳资刚给他打了五百块钱……
言归正传,其实刘昊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赌一把,过几年符氏就会割据关中,刘昊正好在陇上,可以等待如今只有六岁的苻坚长大。
或是练练五禽戏,说不定能挨到十九年后出生的刘裕。
但是,苻坚前面还有一位暴君,即使能扛过石虎,也躲不过暴君符生。
“TMD,既然抱不了大腿,还不能当大腿他爹了?”
约莫走了快一个时辰,刘昊终于看见一座灯火通明的营地,军营外是一圈围栏,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道营门都有一条长约两米的路障挡在营门中间,边上是守夜士兵和照明用的火盆。
军营左侧还有一片树林,刘昊毫不迟疑的一头钻进树林中。
选择在林边扎营是方便就地取材,而早在安营下寨时,他们就往林边浇灌上不少火油。
另外,对着林子方向的军营里,每隔几米便有一座缓台,每个缓台上都摆放着一台大型弩机。
这种弩机一发十余箭,呈扇形攻击,只要脑子没啥大病的话,就算劫营也不会选择从这个方向,更别说他们已经在此地扎营四五日,首战都打完了。
刘昊来到林子边缘地带,背靠着一根半截树桩滑坐在地。
没有口令,只能等到天明火头军来林中拾柴时,乘机混在队伍当中。
用什么说辞刘昊也一早就想好了,就说早上茅房满员。
真要有意外发生,查下花名册便知,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细作。
只要回到义子营,往营房里一躺,便啥屁事没有。
为自己佐证的,算上什长、伍长足足有十个人。
刘昊背倚着半截树桩闭目养神,树桩的阴影刚好将他身形完全笼罩,五米内都难以察觉树桩下坐着一个人。刚开始有什么响动刘昊还能睁开眼瞧瞧,渐渐的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他也懒得动了,不免有些困意上涌,半睡半醒间,耳边忽得传来一连串“沙沙”声。
刘昊猛然警醒,睁开双目朝旁一摸:“我靠!”
他暗骂自己警惕性不够高,竟然以为安全却忘了准备,现在想找个趁手家伙已然来不及,他缓缓躬起双腿,贴着半截树桩悄无声息的蹲了起来,定睛朝林子深处望去。
不得不说,原主身份没有给刘昊带来任何优越感,倒是视力出奇的好。
二三十米开外,他便见来人一袭黑衣。
刘昊蹲在树桩前已经做好秦王绕柱的准备,本想来个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对方偏偏不想按照他规划好的剧本走,一步步朝刘昊逼近,只是黑衣人步伐迈得有些轻慢,像是仔细观察周遭是否有陷阱。
突得,只见黑衣人脚一抬,迅速从靴子后面抽出柄匕首,反手握刀,双手拨开眼前垂下的柳枝。
刘昊神色一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原本仗着埋伏,多少还能跟对方照亮一下。
现在看来,只能想办法逃走,眼见黑衣人越来越近,就在他距离刘昊七八米时,刘昊这边果断先发制人,腾的一下站起身,转身朝林外走去,把后背暴露给黑衣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