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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弑天初铸（第2页）

“成了！”吴妍忍不住欢呼出声，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张玄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一股强烈的虚脱感涌遍全身。扣肉也收回空间裂缝，抹了把额头的金血，龇牙咧嘴：“他奶奶的…这玩意儿…够劲！”

然而，就在这成功的狂喜刚刚升起的刹那——

嗡！

弑天刃那暗哑混沌的刃身，毫无征兆地亮了一下！

不是反射光芒，而是从刃体内部，自生幽光。

张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陈丽的瞳孔骤然收缩。扣肉全身的毛（尽管是人形，此刻也本能地炸起）都竖了起来！

只见那原本混沌一片的刃身表面，光线诡异地扭曲、汇聚。一张巨大无比、模糊不清的面容轮廓，缓缓浮现出来。那面容超越了任何已知的生命形态，无法用语言形容其诡异与宏大，仿佛由无数旋转的星系、扭曲的时空法则构成。它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感到一道冰冷、漠然、仿佛在观察蝼蚁般的目光，穿透了虚空，牢牢锁定了逍遥界，锁定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更让张玄血液几乎冻结的是，在那张无法形容的高维面容浮现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刃面如同最清晰的镜子，映照出的并非他自己的倒影，也不是归墟的景象，而是……陈丽！

是陈丽完全化为石像，在无尽白光中寸寸崩解消散的倒影！那景象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却带着令人窒息的真实感！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力，猛地从弑天刃上爆发！

目标并非张玄，也非扣肉，而是——陈丽！

嗤啦！

陈丽那仅存的、尚未石化的几缕灰白发丝，竟被这股无形的吸力硬生生扯断！发丝离体的瞬间，便化为飞灰，被弑天刃吞噬殆尽！

“呃！”陈丽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下颌处那石化的边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了一丝！仿佛那几缕发丝所承载的生命本源，成了这初生魔刃的第一份祭品！

“丽姐！”张玄目眦欲裂，混沌气息轰然爆发就要扑过去。

“别动！”陈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却异常严厉地喝止了他。她仅存的右手死死抓住轮椅扶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因那突如其来的本源流失而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那悬浮的弑天刃，盯着刃身上那缓缓隐去的、令人灵魂颤栗的高维面容，灰白的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重逾千钧：

“它…在看着…我们……”

弑天刃静静地悬浮在归墟海眼狂暴的漩涡中心，吞噬了陈丽发丝后，那混沌暗哑的刃身似乎流转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饱餐后的餍足幽光。刃身上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高维面容已然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注视感，如同跗骨之蛆，牢牢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

逍遥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归墟的咆哮在界壁外肆虐，如同为这初生的魔刃奏响的背景哀乐。

张玄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指尖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他看着陈丽下颌处那清晰上移了一线的石化边界，看着那几缕化为飞灰的发丝原本所在的位置，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弑圣弩反叛的阴影尚未散去，这耗费巨大代价、熔炼了仇敌本源铸就的“希望之刃”，竟在诞生的第一刻就展现出了更加深不可测的恶意！它吞噬的，是陈丽的生命！

扣肉额间竖眼的血痂彻底崩开，金色的血液顺着鼻梁流下，他也浑然不觉。少年清俊的脸庞扭曲着，金瞳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死死盯着那柄弑天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混账东西…敢动丽姐…俺撕了你！”他身上属于时空圣兽的凶戾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搅动着周围的空间。

“冷静！”陈丽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石化的胸腔起伏变得极其微弱艰难。“它…不是玉帝…它…更可怕…”

她仅存的右手缓缓抬起，不是指向弑天刃，而是轻轻按在了自己灰白发梢被扯断的地方，指尖触碰着那冰冷的石化边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痛楚，有惊悸，但更多的是一种洞悉某种残酷真相后的绝望与…一丝决然。

“它映照的…是我的结局…也是…它的目标…”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张玄和扣肉的心上。刃面一闪而逝的石像崩解画面，并非幻觉，而是这柄魔刃所预示、甚至可能所引导的未来！

吴妍早已撤去了防护光幕，此刻冲到陈丽身边，半跪下来，紧紧握住她那只还能动的、冰冷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丽姐！怎么会这样！我们…我们毁了它！现在！趁它还是雏形！”她看向弑天刃的目光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毁？”张玄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缓缓转过身，不再看弑天刃，而是望向逍遥界外，那深邃黑暗的宇宙虚空。那里，倒计时的血红数字如同悬顶之剑，只剩下最后三日。“毁了它…我们拿什么…去面对‘祂们’？”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陈丽脸上，看着她下颌蔓延的灰白，看着她眼中那份沉重的决然，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疯长。代价…或许远不止于此…但若连挥出武器的机会都没有，一切牺牲才真正毫无意义。

他猛地踏前一步，无视弑天刃散发的冰冷弑意，无视那如芒在背的高维注视感，伸出依旧染着金色血迹的手，凌空抓向那悬浮的混沌之刃！

“玄哥！”扣肉和吴妍同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