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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野的距离太近了。

有一滴温热咸涩的眼泪砸在她的唇上，她却分不清这滴眼泪属于她自己，还是属于傅追野。

傅追野的整颗心都被填满了，这个世界给予他的痛苦，仿佛瞬间被治愈。

被治愈的感觉，温暖又舒适。

舒服得令傅追野想要闭眼睛。

傅追野想睡了，他突然有些困，可他还有一件事没告诉沐秋烟。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沐秋烟耳畔，气若游丝地说，“秋秋，最后一件事……我一直隐瞒了你一件事。”

“我很懦弱，一直没敢告诉你，我做错的那件事。”

“当年，我催眠了你，我想要你忘记我，忘了我的死亡，开展全新的生活。可是……你全忘了，你……”

沐秋烟知道傅追野想说什么。

她急促地说，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医院诊断，我的失忆有撞到头部的原因，阿野，你的确只催眠我忘记你，是阴差阳错撞到头，导致全部忘记了。”

沐秋烟决不允许傅追野带着这样的愧疚离开。

“还有啊，还有，你听过那首金玉良缘吗？”沐秋烟清晰感知到，傅追野喷洒在她脸颊处的呼吸很浅很浅，她咬着嘴唇，用力攥住傅追野的手，仿佛紧紧抓住他的手，他便不会离开。

傅追野实在撑不住了，他真的真的真的太困了。

“什、么？”他非常低声地说，“没有听过，想听。”

然后，他听到沐秋烟在他耳边带着哭腔唱歌给他听。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对和错都不必太在乎……”

傅追野在想，谁家宝贝这么温柔呢？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在心里自问自答。

——是我的宝贝。

——是我唯一挚爱。

——是我还没娶到的宝贝。

第447章他在人间最后一件事，是吻掉她的眼泪

五年前的遗憾，时至今日，依旧是傅追野的遗憾。

他没能和心爱的人结婚，没能牵着对方的手白头偕老，没能一起住进他毕业后精心设计的婚房。

他心里终究存着酸楚，但就那么一点点吧，因为他可以在他最爱的人怀里离开。

听着她低哑的歌声，感受她的温度，聆听她的心跳。

傅追野觉得很幸福，非常幸福。

他被支配被当做傀儡的一生，多么幸运能遇上一个沐秋烟？

因为遇见她、爱上她，他潦草虚假的这一生才不算白走。

大概是人生路走到尽头，傅追野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他和他宝过往的甜。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沐秋烟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呼吸能缓慢成傅追野这样，她要很近很近地凑近他，才能感受到一点点微乎其微的起伏。

瞬间，沐秋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不、唱了？好、听——”极低的声音在沐秋烟耳边响起，已然听不出是傅追野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