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想要在短时间内改变这些工匠的思维模式,绝非易事。
他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这样吧,从即日起,我每天抽一个时辰来禁苑给你们上课。”
“论制造东西的手艺,我肯定比不上你们,但是,论这些东西背后的本质原理,我可以说,你们加起来都不如我。”
“我会教你们明白‘为什么这么做’,而不是只知道‘这么做’。”
若是换做其他人敢说这样的大话,在场的工匠们定然会不服气,甚至会当场反驳。
他们都是在工部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几十年的老匠人,怎么会比不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孩?
可说出这话的人是温禾,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在工匠们心中,温禾是能让火药爆炸、让人飞天的神仙人物。
“高阳县子要教我们?”
工匠们都难以置信。
“这,这不合适吧,县子您可是尊贵的人啊,我们这些都是低贱的。”
有个老工匠诚惶诚恐的说道。
“是啊,若是您来教我们,只怕外面有人要对您议论了。”
那些高门子弟,那些权贵之人,哪一个会和他们这些贱籍有交集。
即便是阎尚书往日和他们说上几句,那也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高阳县子竟然还要教授他们?
这想都不敢想啊。
“什么低贱高贵,都是人,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何况在我眼中,你们这些为大唐默默奉献的人,比那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蠹虫要好太多。”
温禾轻哼了一声。
可他这话,没让他面前的这些人感动,还差点没把他们吓死。
一个个惶恐的站在那,什么话都不敢说。
刚才那句话温禾敢说,可他们不敢听啊。
看着他们的模样,温禾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已经成固化了。
果然啊,没有一个大能力者出现,谁也改变不了这些。
他不是那个大能力者。
温禾暗自摇了摇头,他知道安抚无用,所以只能板着脸,威吓道。
“本县子让你们学,你们竟然还敢拒绝,真当本县子不敢对你们如何不成?”
“谁再敢叽叽歪歪的,别怪本县子对你们不客气!”
闻言,那些工匠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连忙向着温禾行礼。
“小人,小人愿意学。”
“那就从明日开始,谁要是敢偷懒不来,那本县子就请他去百骑做客”温禾背着手,冷声喝道。
那些工匠连忙将头低的越发深了。
“小人不敢。”
“唉。”
温禾扶着额头。
我想做个好人,奈何这操蛋的时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