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哪里是常年习武的李世民的对手,绕了大殿一圈,还是被李世民抓住了,紧接着屁股上狠狠挨了好几脚。
“哎哟!”
温禾痛得龇牙咧嘴,捂着屁股蹲在地上,委屈巴巴地说道。
“开个玩笑嘛,至于踢这么狠嘛?”
李世民看着他那副模样,原本的怒气早已消散,反而觉得心情大好,他轻哼了一声,伸手将温禾拉起来。
“少跟朕贫嘴!说正事,那刘仁轨既然能打胜仗,为何六十多岁才被重用?这般人才,朕不可能不用。”
提到正事,温禾揉着屁股,疼的也坐不下了,干脆站着说道。
“陛下,刘仁轨自小就父母双亡,家里贫困,又没有门第背景,早年只能靠自学读书,一直到贞观十四年,您去同州围猎的时候,他冒死上书,劝阻您不要因为围猎耽误农时,这才引起了您的注意。”
“后来您觉得他有胆识,才给了他一个新安县令的职位,再后来,又把他调入长安,担任给事中,负责监察百官。”
“可没过多久,他就因为得罪了李……”
温禾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心里暗道不好。
刘仁轨当年是因为得罪了李义府,才被李义府陷害,贬到了青州做刺史,后来更是被派去督运粮草,差点因为延误工期被处死。
这事若是让李世民知道了,以李世民的性子,定会留意李义府,日后李义府怕是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李什么?”
李世民见他突然停住,脸上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得罪了宗室子弟?”
一个李字,让李世民联想到了宗室和他的几个儿子。
可转念一想,温禾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宗室也不可能让他忌惮,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吞吞吐吐。
他盯着温禾,语气带着几分催促:“到底得罪了谁?如实说来。”
温禾知道瞒不住,只能老实说道:“他得罪的是李义府。”
李世民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他仔细回想了片刻,才隐约有了印象:“你收的那个学生?朕记得他父亲是魏州刺史李德盛吧?”
“是。”
温禾点了点头,干笑两声,连忙补充道。
“不过陛下,李义府虽然在历史上是有名的奸臣,擅长阿谀奉承,还结党营私,但他确实有本事,文笔好,脑子也灵活,日后若是能用得好,也能为陛下和太子殿下效力。”
“至少在原本的历史上,高宗和武则天都把他用得极好,让他负责修订律令,还帮着武则天登上了后位。”
温禾一边说,一边暗中打量着李世民的表情,想看看他的反应。
却见李世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
见状,温禾暗中松了口气。
他知道,李世民这般反应,并非是不在意,而是身为帝王的清醒。
哪有什么帝王只用贤臣的?
贤臣虽能直言进谏,却往往过于刚直,不懂得变通。
而像李义府这样的奸臣,虽有缺点,却有能力,还懂得揣摩帝王心思,只要用得好,既能帮帝王处理一些贤臣不愿做的脏活,又能平衡朝堂势力。
帝王要的,从来不是完美的贤臣,而是有能力、还忠心的臣子。
哪怕这臣子有再多的缺点,只要能为己所用,便是好臣子。
李义府如此,来俊臣亦是如此。
而且这样的臣子,皇帝想杀,随时可以杀。
李世民不需要,但不代表日后李承乾不需要。
“如今刘仁轨在何处任职?”
李世民没有再纠结李义府的事,话锋一转,继续追问刘仁轨的近况。
既然已知此人有大才,又怎能让他继续埋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