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连忙躬身行礼,恭维的笑道:“回县子,苏中郎将和许参军在偏厅备了午膳,让小的来请您过去。知道您累,小的还从伙房给您温了碗银耳羹,先垫垫肚子?”
说着,就把食盒放在桌角,打开盖子,里面的银耳羹还冒着热气,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温禾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他端过银耳羹,喝了两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倦意消了大半:“知道了,这就过去。”
小厮见他应了,又躬身退下,还贴心地帮他把门虚掩上。
温禾把剩下的银耳羹喝完,理了理衣襟,才迈步往偏厅走。
刚到门口,就见许敬宗正站在廊下等他,手里拿着把折扇,轻轻扇着风。
“嘉颖,可算醒了!再不来,苏中郎将都要亲自来请了。”
许敬宗笑着上前,引着温禾往里走。
“今日伙房炖了羊肉,难得开了荤,你这身子骨该补补了。”他笑着拍了拍温禾的肩膀。
后者失笑,也就老许心疼自己了。
走进偏厅,苏定方已坐在主位旁,眉宇间藏着几分疲惫,见温禾进来,立刻起身颔首:“温县子来了,快坐。”
桌上已摆好,一碗羊肉和一碗博饦,以及几个芝麻饼。
这待遇在军中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许敬宗忙着给温禾摆碗筷,苏定方则把羊肉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尝尝,这羊肉炖了一个时辰,软烂得很。”
三人坐下动筷,没吃几口,苏定方便放下筷子,语气带着几分困惑:“温县子,有件事某想请教你。”
温禾早就猜到了。
苏定方和老许特意叫自己来吃饭。
老许还亲自在外面等自己,他们二人肯定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商量。
“中郎将请说。”温禾放下了筷子,笑着问道。
苏定方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段时间某按以前军中的训练法子,再结合你之前教的队列、格斗技巧练新兵,可总觉得练出来的人,和你当初带的那批百骑不一样,他们动作是标准,可少了点劲,遇到突发情况也不够灵活,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温禾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苏定方。
他知道,如今的苏定方虽已是百骑中郎将,有领兵的底子,却还没经历后来的沙场磨砺,性子里带着几分愣劲,练兵时难免拘于成法,只知硬练,不懂变通。
“苏中郎将,练兵不能傻练。”
温禾放下筷子,语气轻松却带着条理。
“你把老法子和我教的技巧揉在一起,看似周全,却没让他们动起来。”
“以前军中的法子都是按照操练训练的,却少了点应变,当然了这套仿佛确实是适合寻常的军队,毕竟他们在战场杀敌,不需要任何花里胡哨的手段。”
“可我们是百骑。”最后这句话,温禾咬的格外的重。
他知道苏定方到现在还没有分辨百骑和寻常府兵的区别。
而之前温禾之所以不插手训练的事情。
也是不想和苏定方起冲突。
只有他自己看到不足了,才会认识到错误。
这个时候,自己在出面,便不会有什么不快。
当然了,这首先要建立在苏定方不是一个狂妄傲慢的人。
目前看来,老苏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苏定方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疑惑的问道。
“那该怎么让他们‘动’起来?可是要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