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本想着再过一段时间,便乞骸骨。
如今听到这话,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激动得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贫道行医多年,怎会欺瞒翼国公。”
孙思邈笑着点头,从药箱里取出纸笔,又研磨调色。
“贫道这就为您写方子,内服的方子以当归、白芍滋阴养血,天麻、钩藤平肝潜阳,每日一剂,早晚煎服,饭后温饮,外敷的药膏用乳香、没药活血化瘀,配合艾叶、生姜驱寒,每日涂抹在旧伤处,再用温毛巾敷一刻钟,促进吸收。”
他一边写,一边细细解释:“另外,每七日我会为您针灸一次,主要针刺太冲、风池、足三里等穴位,调和气血,不出三个月,您便能感觉到旧伤疼痛减轻,头晕心慌的症状也会缓解。”
程知节也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愧疚与期待,声音也放低了许多:“道长,那秦二兄的肝阳上亢,真的只能调理吗?就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他彻底好起来?”
“宿国公放心。”
孙思邈写完方子,吹干墨迹,才抬头道。
“肝阳上亢虽不能根治,却能通过调理控制得很好。”
“只要翼国公日后少动怒、少劳累,每日晨起散步半个时辰,呼吸新鲜空气,饮食上多吃些滋阴的食物,避开辛辣油腻,再坚持服药,与常人无异,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温禾也走上前,笑着道:“翼国公,您就放心吧,孙道长的医术我是亲眼见过的,之前在华洲,他用几副方子就治好了当地的瘟疫,日后济世学堂开课,您若是有不适,随时能来寻孙道长复诊,也方便得很。”
这可是药王啊。
他都说不能根治了,只怕是真的没办法了。
毕竟高血压这事,即便是温禾来的那个时代,也没有手段能够让病人痊愈。
秦琼这病啊,就是需要调理。
但只要调理好了,他日后依旧能上马杀敌。
即便日后老了,温禾也有办法,让他继续发光发热。
这样的猛将可是大唐的宝贝啊,怎么能够让他在家中消耗时光呢。
秦琼接过孙思邈递来的方子,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锦袋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
他对着孙思邈与温禾再次拱手道谢,语气诚恳:“多谢道长,多谢温小郎君,若真能如道长所说,某定当感激不尽,日后若是学堂有需要,某也愿尽一份力。”
孙思邈连忙摆手,语气谦和却坚定:“翼国公不必如此,治病救人是贫道本分,济世学堂本就是为了救民济世,您能康复,也是学堂之幸,些许小事,不必挂怀。”
“是啊是啊,翼国公不必如此客气。”
温禾也跟着笑道,眼底却悄悄掠过一丝盘算。
这善缘可算是结下了。
日后但凡他有点什么事情,秦琼以及和他相关的那些人,定然都会出手相助。
秦琼闻言,却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垂眸沉吟了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软榻的边缘,似是在斟酌措辞。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温禾,眼神里满是郑重:“今日大恩,秦琼铭记于心,学堂之事虽说陛下已下令从内帑拨款,可某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略表心意。”
“某知晓学堂如今还未选好地址,正好某在曲江池附近有一块空闲的宅院,院落宽敞,还带几分景致,用作学堂再合适不过,若是小郎君与孙道长愿意,某明日便让人将地契送来,过户到学堂名下。”
这话一出,温禾都愣了愣。
曲江池附近的宅院可不是普通地段,那里风景秀丽,交通便利,寻常官员都难以在此置办产业,秦琼竟愿意直接赠予学堂,这份诚意实在难得。
不等温禾开口推辞,孙思邈已率先摇了摇头:“翼国公,无需如此,贫道只是尽了分内之事,怎好收您这般贵重的礼物?学堂选址之事,陛下已让礼部负责,想必很快便有结果,您的心意贫道心领了,这宅院万万不能收。”
他行医一生,素来不贪外物,更何况是这般价值不菲的宅院,更不愿因此欠下人情。
“孙道长你就别推辞了!”
程知节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大声道。
“秦二兄一片心意,你不收便是不给某面子,再说了,学堂是为百姓好,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出点力也是应该的!某也不送宅院,这就回去让人取五百金来,当做是资助那些穷苦学子的费用,日后他们学医所需的药材、笔墨,也能多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