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缓缓抬眸,目光落在赵德昌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杀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像结了冰的湖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可就是这双平静的眼睛,看得赵德昌头皮发麻,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大人饶命!”
赵德昌再也撑不住,猛地从马背上滚下来。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纵容李大人搜刮村民,不该让士兵欺压百姓!求大人给我一次机会!”
他一边磕头,一边拼命想找救命稻草。
突然想起家族的身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大人!我是岭南赵家的嫡系血脉!”
“我爹是赵家现任家主,手里握着三城的异种防线兵权!您要是杀了我,就是和整个岭南赵家结仇!”
“赵家绝不会放过您的!”
这话一出,周围还没散去的几个士兵都屏住了呼吸。
岭南赵家啊,那可是大秦境内数一数二的世家。
不仅传承者辈出,还掌控着重要的异种防线。
连长城总部都得给几分薄面。
他们以为,这位启源境大人就算再厉害,也得掂量掂量赵家的分量。
赵德昌见苏清婉没说话,以为她被说动了,连忙又补了一句:“只要大人放我走,我保证再也不回这座城!以后也绝不再搜刮百姓!我会去异种战场戴罪立功,守护一方平安!”
“求大人开恩!”
苏清婉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赵德昌磕得额头渗出血来,才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赵德昌的心里。
“世家血脉,不是你作恶的保护伞。”
“你纵容士兵踹伤阿婆、抢走妇人的孩子、逼死老张,又让李大人搜刮玉溪村及周边二十个村子……”
“这些罪孽,不是一句‘知道错了’就能抵消的。”
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
剑鞘与剑身在月光下碰撞,发出一声清越的轻响。
吓得赵德昌浑身一哆嗦。
“别说你只是赵家嫡系。”
“就算你是皇帝……”
“行恶事,也得死。”
话音未落。
苏清婉的身影已向前踏出一步,粗布短打的衣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长剑泛着冷冽的寒光,直指赵德昌的咽喉。
“不!你不能杀我!”
赵德昌彻底慌了,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一边退一边朝着周围的士兵嘶吼。
“护驾!快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