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智斗脱身)
那间僻静的宅院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陈大柱心头的寒意。主位上的锦袍人依旧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语气温和,问题却一个比一个刁钻。
“陈掌柜不必紧张,只是闲聊。”锦袍人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尊夫人林氏,离家已有数月了吧?不知可有家书寄回?她一介女流,远行在外,陈掌柜就丝毫不担心么?”
陈大柱心头一紧,知道戏肉来了。他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与一丝憨直,搓了搓手,叹道:“唉,不瞒先生,内子性子倔,说是去北边探望一位远房重病的姨母,这一去就没了音讯。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可这家里铺子、孩子都离不开人,只能干着急。”
他绝口不提沈家、钦案,只将林薇的离去归结为寻常的妇道人家探亲。
锦袍人眼神微眯,显然不信这套说辞,却也不点破,转而问道:“哦?不知尊夫人那位姨母,住在北地何处?或许……与我知晓的某些地方有关联也未可知。”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了。陈大柱心知,若说出具体地名,无论对错,都可能给妻子带来灭顶之灾。他脸上显出几分窘迫和茫然:“这……内子临走时只说在北边,具体是州是府,她也语焉不详。您也知道,妇道人家,出门少,说不清楚也是常有的。”
他巧妙地将“说不清楚”推给林薇,将自己摘成一个被蒙在鼓里、无可奈何的丈夫。
锦袍人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陈大柱努力维持着那副担忧又带着点窝囊的寻常百姓神态,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
“看来陈掌柜确实不知情。”锦袍人忽然笑了笑,放下茶盏,语气转淡,“既如此,便不打扰陈掌柜阖家团圆了。只是……若尊夫人有消息,或是想起什么,还望陈掌柜能告知一声。我家主人,对尊夫人的‘远房姨母’,很是关心。”
话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一定,一定。”陈大柱连忙躬身,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多谢先生关心,若有了消息,定当禀报。”
他从那宅院出来时,腿都有些发软。冷风一吹,激灵灵打个寒颤。他知道,对方并未完全相信他,只是暂时没有拿到确凿证据或不想打草惊蛇。此地绝不能久留!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趁着天色未亮,急匆匆地往家赶。心中对铁蛋和丫丫的担忧,几乎要溢出胸膛。
(北线:决意南归)
龙脉源头洞窟内,阿大山悠悠转醒。他眼神初时还有些迷茫,随即感受到臂膀内那稳定而温和的“源火”之力,以及周遭浩瀚平和的龙脉气息,顿时明白自己暂时脱离了险境。
“大山兄弟,你感觉如何?”苏文远关切地问道。
阿大山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依旧能感受到玉碎的存在,但那灼痛与失控感已消失无踪。“好多了,苏先生。这里……是哪里?”
林薇将老僧指引和此地情况简单告知。阿大山听完,沉默片刻,道:“我能感觉到,它在这里很‘安静’,但并未‘满足’。就像……渴了很久的人只喝到一口水。”
苏文远点头,指着壁画上那飞向北溟的流光和强行容纳多碎片的毁灭景象:“我们看到了。北溟确有一块碎片,但集齐之路凶险万分,且方法未知。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凝:“我们一直被动逃亡,被高庆牵着鼻子走。他构陷沈公,追杀我们,抢夺玉碎,无非是为了掩盖真相,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即便找到了所有碎片,若不能揭穿他的阴谋,沈公的冤屈不得昭雪,这天下,依旧笼罩在他编织的谎言之下!”
林薇眼中燃起坚定的火焰:“文远说得对!逃亡和寻找碎片是必须的,但翻案,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高庆在京城根基深厚,时间拖得越久,他抹去证据、巩固权势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们必须有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