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洞穴内,时间仿佛凝固。渗下的微弱天光无法驱散弥漫在众人心头的沉重。决心已下,目标在北溟,但如何挣脱眼前这“瓮中之鳖”的困境,是横亘在求生之路上的第一道,也是必须跨过的鬼门关。
洞外两名追兵的呼吸声和偶尔的低语,如同悬于头顶的利剑,提醒着他们危机并未远离。干粮所剩无几,体力消耗巨大,僵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能硬拼,我们状态太差,而且一旦动手,必会惊动下游的其他人。”陈锋靠着冰冷的石壁,声音沙哑地分析道,他身上的伤口虽经简单处理,但长时间的奔波和浸泡,已让他脸色发白。
苏文远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刻有星图的石桌上,又缓缓扫过洞穴四周。“守璧人选择此地,绝不会只留一条绝路。既然有星图指引未来,必有生路留给后人。”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激励同伴。
“大山兄弟,”他看向阿大山,“你既能感应到外界和这星图,能否试着……感知一下这洞穴本身?看看是否有我们肉眼未能发现的缝隙、通道,或者……某种机关?”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阿大山身上。阿大山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努力将心神沉静下来,去沟通体内那枚已与他血肉相连的玉碎。臂膀上的玉纹散发出温和的暖意,一种奇异的、仿佛能与周围岩石产生微弱共鸣的感知力,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扩散。
他“看”到了岩石坚实的纹理,“听”到了地下暗河遥远的奔流,也“触摸”到了洞穴墙壁上那些古老刻痕中蕴含的、几乎消散的能量残余。他的感知如同触角,细细探索着洞穴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大山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种精细的感知对他消耗极大。就在众人几乎要放弃希望时,他猛地睁开眼,指向洞穴一侧看似浑然一体的岩壁,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那里……后面好像是空的?气息……不太一样,有风,很微弱……”
有风,就意味着可能通往外界!
几人精神大振,立刻来到阿大山所指的岩壁前。苏文远和林薇仔细用手触摸、敲击,陈锋则用短刃的刀柄轻轻叩打。果然,在一处覆盖着较厚苔藓的地方,敲击声显得有些空洞!
“后面是空的!”阿小山惊喜道。
他们小心翼翼地清理开苔藓,发现岩壁上有几道极其细微、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缝隙,勾勒出一道约半人高的、不规则的石门轮廓。没有明显的把手或锁孔,仿佛这本身就是岩壁的一部分。
“怎么打开?”林薇蹙眉。
苏文远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阿大山:“既然玉碎能引动中央玉台,能感知此门,或许……钥匙还在大山身上。”
阿大山会意,再次将手按在那冰冷的石门上,集中精神,引导着体内那股温热的暖流涌向掌心。起初并无动静,就在他几乎力竭之时,玉纹光芒微闪,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注入石门。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括响动从石门内部传来。紧接着,那道石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窄缝,刚好容一人侧身通过!一股带着土腥味的、微弱却真实的气流从门后涌出!
生路!
众人狂喜,但立刻压下情绪。苏文远示意陈锋先行查探。陈锋侧身挤入门缝,片刻后返回,低声道:“后面是一条向上的狭窄甬道,人工开凿痕迹明显,通往何处未知,但空气流通,应该能出去。”
事不宜迟!必须立刻离开!
但洞外还有两名看守。若他们全部从此门离开,一旦看守发现裂缝内久无动静,冒险探头查看,发现这空无一人的洞穴和敞开的秘门,立刻就会循迹追来。他们状态如此之差,根本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