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区,别墅。
客厅里一片狼藉。
地上全是碎片,花瓶、相框、装饰品……散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像一场刚刚结束的风暴留下的痕迹。
沙发被推歪了,茶几上的酒杯倒了,红酒洇在白色地毯上,像一滩血。
尤美雯站在客厅中央,披头散发,脸上的妆已经花了,眼线和睫毛膏混着眼泪糊成一片。
她手里还握着一个青花瓷花瓶,最后一个。
刘特作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手里夹着根雪茄,慢慢地抽。
烟雾在空气里缭绕,他的表情平静得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尤美雯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然后她举起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啪!”
碎片飞溅,其中一块划过她的小腿,留下一道血痕。
她没有在意,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满地的碎片,看着刘特作。
刘特作抽了口雪茄,吐出烟雾。
“发泄完了?”他问,声音很平静。
尤美雯没说话。
“发泄完了就让佣人来打扫。”刘特作说,“这些东西都不便宜。”
尤美雯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绝望。
“不便宜?对,你说得对,这些东西都不便宜。但在你眼里,它们也只是东西,对吗?”
刘特作看着她,没有回应。
尤美雯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不打算要他?”
那个“他”字,她咬得很重。
刘特作弹了弹雪茄,烟灰落在烟灰缸里。
“美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你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如果要了孩子,对你的事业不好。”
“我不在乎事业!”尤美雯打断他。
“你应该在乎。”刘特作说,“你知道我在你身上投了多少钱吗?这些都需要你保持形象,保持热度。如果你怀孕了,这些都会受影响。”
“所以呢?”尤美雯问,“所以你要我把他拿掉?”
刘特作说得很直接:“拿掉是最好的选择。”
尤美雯的眼泪又掉下来。
“最好的选择……”她喃喃地重复,“对谁最好?对你?对我的事业?还是对那些投资?”
刘特作没说话。
“你从来没想过,对我来说,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尤美雯说,“你只想着你的投资,你的回报,你的计划。”
“美雯,别这么情绪化。我是为你好。等过几年,你事业稳定了,想要孩子随时都可以。但现在不行。”
“过几年?”尤美雯笑了,“过几年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刘特作沉默了。
尤美雯看着他的沉默,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