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李先生,今天的按摩…就到这里吧。”
我必须让他离开。我需要时间思考,需要…找到墨焰。或许,还有阿痒。我们这些“异常值”,必须联系起来。
李先生没有坚持。他站起身,整理衣物,动作依旧精准得无可挑剔。但在他转身走向门口的瞬间,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步伐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踉跄,极其短暂,立刻被修正。
就像…一个程序运行出现了瞬间的卡顿。
他离开了。门合上的声音比平时更重一些。
工作室里重归死寂。药油的气味变得刺鼻。我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抱住膝盖。那石化的“夜璃”的景象在我脑海中反复闪现。那是我吗?那是我们的过去吗?那个坍缩的叙事层,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何会流落到这个“平庸”的世界,被当作需要修剪的异常?
无数疑问像毒蛇般缠绕着我。
…
几个小时后,我的工作室门被急促地敲响。不是客人那种有节奏的敲击,而是慌乱、用力的拍打。
我摸索着打开门。门外是社区的王大妈,脸色煞白。
“夜璃!不好了!那个…那个李先生!就是下午从你这儿出去的那个!刚…刚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就晕倒了!救护车拉走了,听说…听说变成植物人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植物人?
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恰恰是因为我触动了那被封存的记忆碎片!那碎片蕴含的冲击力,对于被“平庸化”改造过的“观察者”系统而言,是致命的病毒!它过载了李先生的意识,或者说,摧毁了他作为“观察者”的运行程序!
他不是昏迷。他是…系统崩溃。
说出真相的后果,比我想象的更快、更残酷地显现了。我没有主动说出来,但我的“探索”行为本身,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破坏。
一种冰冷的负罪感攫住了我。尽管李先生是“观察者”,是系统的一部分,但他此刻躺在医院里,无知无觉,是因为我。
但同时,一种更深的恐惧也随之升起。
“观察者”系统会如何反应?一个“观察者”因接触我而“崩溃”,这无疑是最高级别的异常事件。下一步到来的,还会是那种温和的“诱导”和“修剪”吗?
沉默,不再是我的选项。
我已经在无意中,打响了战争的第一枪。尽管这第一枪,击中了一个或许无辜的…傀儡。
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
地底深处,那有节奏的非自然震动,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咚…咚…咚…像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时钟,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时刻倒计时。
墨焰发现的几何图案,是否即将完成?
阿痒那被磨平的歌声,是否还有重新响起的可能?
而我,这个无意中引爆了炸弹的盲人按摩师,又该如何在这片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找到那条通往真相,或许也是通往救赎的…
归寂之路?
收音机里,晨间新闻的背景音中,那个极轻微的机械音效,再次一闪而过。
“嘀——”
这一次,它听起来不再像是错觉,而更像是一个…
确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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