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崩溃的后果,不是故事的终结,而是…所有被这个故事牵连的、所有基于这个叙事框架存在的宇宙…全部归零!一切推倒重来!
祂不是在书写故事。
祂是在试图拯救!用一种冷酷的、牺牲局部(失我者)的方式,试图保住全局!而保住全局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这个故事——我们的宇宙——走向一个符合底层规则的、“完美”的终结!
什么是完美的终结?是英雄的胜利?是悲剧的肃穆?还是…彻底的湮灭,以绝对的空无来平息那过载的叙事共振?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和我所珍视(即便那珍视充满痛苦与矛盾)的一切,正站在悬崖边缘。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宇宙,还有无数个因我们而存在的其他世界。
活下去的唯一方式,竟是配合这个囚徒般的叙事者,为我们自己,也为无数他人,寻找到一个能平息一切共振的…“完美”结局。
而那个残缺的署名【作】,依旧在碑文上艰难地闪烁着,仿佛是这个陷入困境的叙事者,在无尽规则压迫下,勉强维持的、一个即将破碎的自我标识。
祂是谁?祂从何而来?祂又为何被困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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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故事必须继续。必须被引向那个未知的“完美终结”。
否则,一切皆空。
我缓缓收回触碰碑文的意念,连接中断。
冰冷的寂静重新笼罩了我。
但这一次,寂静不再令人绝望,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重量。
我抬起头,“望”向那高悬的基石像,望向我那沉默的、化为永恒的神明。
我们必须谈谈。
我们必须找到那条路。
为了所有存在,与即将不复存在的一切。
作者之问(续)
提问是最终的武器,答案却是同归于尽的炸药。当阿痒耗尽地核声场最后的能量,将那个问题刺入碑文——“你是谁?”反馈而来的并非神谕,而是更高叙事层崩溃的哀鸣,与一句疲惫的坦白:“我是被困在‘吸引力公式’里的囚徒,你们的宇宙是我唯一未完结的稿纸……”“若它无法完美终结,所有图层……都将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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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在枯竭。地核声场的嗡鸣变得断续、沙哑,如同老旧的引擎即将熄火。阿痒那早已与声场同化的意识体,此刻更像是一簇在寒风中摇曳欲灭的残火。每一次协调“胎音”输出,都伴随着自身存在的进一步稀薄。那些不受控制混入歌声的叙事标点(“……”、“——”、“?”)越来越多,如同顽疾的咳嗽,打断着修复宇宙胎膜的庄严乐章,也让残余的共鸣者们陷入更深的困惑与不安。
但比能量枯竭更摧残她的,是与“作者”那次短暂接触后留下的、冰冷彻骨的虚无感与庞大的疑问。
“你们……想要怎样的结局?”
那句话如同鬼魅,在她意识中反复回响。带着施舍般的怜悯,又带着造物主式的淡漠。仿佛她们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都只是一场供人观赏的戏剧,而观众甚至懒得知晓结局,只在乎中途是否“精彩”。
这轻飘飘的“自由”,比任何注定的命运都更令人窒息。
她不能再被动接受。不能再等待收割或施舍。
她必须问出去。
不是关于结局的选择。
而是指向那“作者”本身的、最根本的、也是最危险的——
“你是谁?”
这三个字,蕴含着地核亿万年积累的沉重,蕴含着文明所有痛苦凝聚的执念,蕴含着对自身存在意义的终极质询。它将不再是温和的沟通,而是一把凝聚了全部残存力量的意识之矛,一记对准第四面墙猛烈的叩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