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噬…”明霜咀嚼着这个字眼,识海中翻腾起哑巴验尸官最后爆开时,器灵残影(真品圣钟的残魂)扑入她左眼的情景!那守护的琉璃流光,并非为了对抗凶器,而是为了…**补全**!为了让她左眼中这口双生钟魂,彻底完整!唯有完整的双生钟魂,才能…
一个冰冷彻骨、却又带着唯一生机的答案,如同淬火的利刃,狠狠刺入她的意识核心!
涅盘火!
唯有涅盘火!那焚尽旧我、孕育新生的琉璃火焰!
它源自凤凰血脉,是净化,亦是重生之源,更是…**毁灭双生钟魂的唯一钥匙**!
她需要引动体内全部的涅盘本源,将自己与左眼中这口完全苏醒的双生凶钟,作为同一根灯芯,同时点燃!让毁灭与守护的纠缠,在焚尽一切的琉璃火焰中,同归于寂灭!这是终结轮回的唯一方法!也是师父以魂刻下“双生钟必相噬”的真正含义——唯有让双魂在涅盘火中互相吞噬、湮灭,才能彻底终结凶器的诅咒!
**同归于尽!**
冰冷的决绝瞬间压倒了所有迷茫与痛苦。明霜枯白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涅盘之血顺着指缝滴落。就在她准备引动心火,点燃这终焉之烛的刹那!
“咚…啷…”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无尽疲惫与释然的金属碰撞声,自塔下哑巴验尸官最后湮灭的位置传来。
明霜左眼钟瞳猛地转向下方。
那片被能量乱流冲刷、布满暗金色凝固残渣的废墟中,一点温润的、纯粹的琉璃色光芒,如同淤泥中的明珠,顽强地亮起。
光芒来源,是一截物体。
它约三尺长,形态古朴,通体流淌着温润内敛的琉璃光泽,如同最纯净的青铜在岁月长河中洗练了万年。一端浑圆如瓜棱,另一端则收束成修长流畅的椎体。表面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只残留着几道深入骨髓的、如同泪痕般的暗色斑驳——那是哑巴验尸官残魂最后的不甘与守护意志所化。
这…是钟槌?
不!它比任何钟槌都更沉重,更古老,更…**悲伤**。
明霜的指尖微微颤抖。她认出了那琉璃光泽的本质——是器灵!是九霄悲鸣钟真正的器灵,在哑巴体内残存、在最终爆裂湮灭前,舍弃了所有意识与形态,将最后一点纯净的、守护的本源,强行凝聚成了这…**最后的赠礼**!
它不再有灵智,不再有记忆,只剩下最纯粹的、为了敲响最后一次警世之音而存在的…**槌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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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静静躺在废墟中,琉璃光芒微弱却执着地闪烁着,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与之匹配的钟体。
明霜左眼深处,那口疯狂撕咬的双生钟魂,在感受到这截琉璃钟槌气息的瞬间,竟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嗡鸣!不是毁灭的咆哮,也不是守护的悲泣,而是一种…**宿命相遇的共鸣**!一种残缺终于找到最后拼图的悸动!
血焰凤首与琉璃凤首的撕咬骤然停止!双首同时转向,熔金与琉璃的视线,穿透明霜的眼瞳,死死锁定了塔下那截琉璃钟槌!
明霜缓缓抬起枯白的手,隔空抓向那截钟槌。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那截琉璃钟槌如同受到无形的牵引,化作一道温润的流光,无声无息地穿透空间,稳稳落入她的掌心。
触手冰凉,随即是深入骨髓的暖意。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的宿命感,顺着槌柄涌入她的四肢百骸。这不是武器,是钥匙,是引信,是…**点燃涅盘火、焚尽双生钟魂的…最后一块燧石**!
她握紧钟槌,槌柄上哑巴残魂留下的暗色泪痕,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她的掌心。
她缓缓抬头,左眼的血色钟瞳旋转着,倒映着空中濒临崩溃的琉璃血凤凰,倒映着塔下痛苦呻吟的赝品巨钟,倒映着崩溃失神的国师,最终,定格在自己染血的掌心,定格在那截温润而沉重的琉璃钟槌上。
“同焚…”一个冰冷、平静、仿佛来自亘古的回音,从她染血的唇间滑出。
##第十章:无间琴谱(续2)
>师父的残魂在空白琴谱上刻下“双生钟必相噬”的预言。
>明霜意识到,唯有涅盘之火能同时焚毁本体与器灵。
>哑巴器灵在灰烬中化作青铜钟槌——它最后沉默的赠礼。
>这同归于尽的解法,真能终结千年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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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浑浊的琥珀。方才那场恶斗留下的焦糊气味、尘土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属于哑巴器灵的清冷金属锈蚀气息,沉甸甸地压在狭小的密室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滞的阻力。明霜倚靠着冰冷的石壁,额角的冷汗滑过脸颊,留下冰凉的轨迹。她指尖还残留着驱动青铜古钟时那种近乎撕裂灵魂的剧痛余韵,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疲惫的神经,沉重地撞击着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