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太子挥手,喝止了端平侯,并未与袁紫嫣多言,反而将视线转到了江永的身上,“江永,本宫问你,你确定要为袁紫嫣作保?”
“是!”
江永脊背挺直,答得毫不迟疑。
“你可知道,袁紫嫣身份特殊,为人作保,一旦事发,便要同罪?”太子继续沉声问道。
“江永!你……”袁紫嫣身子一抖,张口欲劝。
可江永早就在跪下的那一瞬间就打定了与袁紫嫣生死与共的心思,对于袁紫嫣的劝诫置之不理,只将脊背挺得直直的,回答的毫不迟疑:“知道!”
“好!”太子这才旋身,重新走回高台之上,端坐下来,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既然你说这其中另有隐情,那么,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吧!”
“太子殿下!”
端平侯听了这话,匆忙喊了一声,似乎是想要阻止太子。
这种情形之下,不由得他不多想,袁紫嫣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特殊,本事也实在是太过骇人,不得不防啊!
太子抬手,止住了端平侯的话。
“本宫只是说要听一听他的隐情,至于听完之后要如何处置,本宫自有决断!”
端平侯见太子的话中已经多有不愉之意,也是着实不敢多说,只得恭敬地应了声是,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袁紫嫣和江永。
江永再次一个大礼拜下,高声唱喏了句:“多谢太子殿下!”
礼毕,江永这才重新直起身子,微微闭了闭眼,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前前后后的所有疑虑,他都早已经想通,当日松平县书房中的黑衣人,后来驿站食肆中的巧遇,这一路的刺杀,袁紫嫣所有本事的由来……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被一条绳子串联了起来,原本所有讲不通的地方在此刻也统统明了了,不必袁紫嫣说,当日里她到松平县,甚至是最初接触自己的目的,他都能猜个**不离十!
顷刻之间,江永脑中念头急转,倏地睁开眼,挺直了脊背,声音镇定而恭敬。
“殿下,您可还记得当日白马湖畔的赈灾银两失窃一案?”
太子看了看江永,微微颔首。
那是他与江永初识的案子,也是让江永入了他的眼,开启了这一路仕途的案子,他自然记得。
“太子殿下,赈灾银两失窃一案,虽是由下官破获,但这其中,少不得有紫嫣的功劳。微臣记得,当日太子殿下曾对微臣说过,这赈灾银两事关雍州数万百姓的性命,乃是大功,理应重赏。如今紫嫣于此案有功,虽是重罪之身,但望殿下宽德,看在这件大功的份儿上,从轻处置!”
说着,江永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这次却未曾起身,就这样伏在地上,以一种谦卑至极的姿势。
袁紫嫣听着江永的话,心中一阵酸痛,原来他早就留心了如此多的疑虑,自己不过是说出了真实身份,在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将一切串联了起来,这……
原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留下了这许多的破绽,枉她自诩聪明,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可原来,不论是女子的身份,还是自己暗中做的一切,江永虽不说是一清二楚,却都看在眼中,等的不过是她的一句实话而已。
想到自己的种种隐瞒,袁紫嫣神色哀戚,江永一直等着她解释,她却迟迟没有开口,终究,还是太过自私,不敢拿自己如今唯一的生路赌一个男人的信任……
袁紫嫣不由地抬起眼,漫漫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江永那谦恭中带着坚定的背影,袁紫嫣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排排的小针刺中了一般,隐隐作痛。
深吸一口气,袁紫嫣阖上眼眸,声音喑哑地开口:“太子殿下,罪人有话要说!”
江永的身子一震,他拿不定袁紫嫣此时的心思,所以才会抢先开口,抢先将自己和她串在了一根绳子上,生怕她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到时候,可就没有丝毫回寰的余地了!
紫嫣,为了我,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江永心中担忧不已,袁紫嫣那方的声音却平稳地传出:“当日松平县一案,我确实参与其中!可此事另有内情赈灾银两被盗一案,正是齐王派人所为!”
太子闻言,脸色一变,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压迫意味:“你说这话,可有证据?妄议皇室子弟,可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