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说实话,江永也想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些日子以来,每次看到袁紫嫣就会莫名开心,看不到就觉得像是缺了什么似的,见她微笑就会跟着心情变好,见她皱眉也会跟着变得低落,心疼她陪着自己熬夜通宵,却又暗暗有些欣喜她肯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似乎是每一个心情都被另外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所牵动,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江永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被袁紫嫣这么当面问起,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难道……难道自己是……
江永受惊一般骤然抬头,看向袁紫嫣,袁紫嫣不明所以,只以为他还在介意方才的事儿,索性上前揽过江永的肩膀。
“好了,不就是和你开了个玩笑嘛,大家都是兄弟,这么小气做什么?”
袁紫嫣不知道江永的心思,江永却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个半死,一把推开袁紫嫣,直将毫无防备的袁紫嫣推得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喂,你……”
还不等袁紫嫣兴师问罪,江永有些慌乱地打断道:“我……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说着丝毫不给袁紫嫣再阻拦的机会,逃跑的步子几乎是用上了轻功,看得袁紫嫣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平时让他练武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个速度?
暗自嘟囔了句“莫名其妙”,袁紫嫣继续坐回案桌之后,看着方才写到一半的东西。
纸张上所写的,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整理出来的宁远县各方官绅的关系,其中错综复杂,牵扯甚广,绝非平常。
将来江永总是要与这些人打交道的,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东西,也许会派上大用场也未可知。
现在这个时候,原本的积弊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要逐渐转移到帮助江永立下足以升迁的功劳上了。至于这突破点嘛……
袁紫嫣执起朱笔,在关系网上一个名字处划出红圈。
徐老尚书!
近几日,据她布下的眼线来报,似乎有人想要暗中打探江永的消息。
这倒是不足为奇,如今江永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这宁远城中大大小小的乡绅,哪个不是在仔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次的打探者,却有些不同寻常。
据她调查,此人正是徐老尚书的遗孀徐氏,说是遗孀,实则不过是个续弦。在徐老尚书去世后,带着自己亲生的次子,备受掌家的长子打压,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耗费人力物力来调查江永,并且在此同时,她还发现徐氏在频繁与状师接触,似乎是在准备诉状。
这就不得不让袁紫嫣感兴趣了。
一个孀居多年的寡妇,孤儿寡母的,怎么会突然准备诉状?还要在此之前先行调查一番身为主审的江永,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袁紫嫣再次沿着那张关系网来来回回推演了两遍,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至于事实如何……
明日必会见分晓!
果然不出袁紫嫣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咚咚咚”地擂鼓声就在府衙外响起,这击鼓之人,正是徐氏!
徐氏身份特殊,捕快不敢阻拦,直接喘着粗气赶到了江府,边跑边喊着:“大人,有人击鼓了!有人击鼓鸣冤!”
江永快速整理好衣袍,疾步从房中走出:“本官知道了,你马上回府衙,将原告请到府衙大堂,本官随后就到!”
江永说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披着衣衫站在门外的袁紫嫣,有些迟疑地道:“你,不一起来吗?”
袁紫嫣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该说的都已经和大人交代过了。”
不知为何,江永原本还悬着的心思,在见到袁紫嫣的这个笑容的时候,似乎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点了点头,江永头也不回地快步随着衙役离开。
袁紫嫣目送江永离开,回身换了一件轻便的劲装,从早已探好的位置翻墙而过,暗自潜伏在一墙之隔的府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