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淮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装修简陋的地下室内,弥漫着衰败、压抑的氛围,灯泡吊灯安稳定格在半空,如同被世界所遗弃的角落。。。。。。。
他的左腿几乎痛到没有知觉了,但冷汗仍旧不受控制地从额头渗出,还能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是哪儿?
聆雾呢?
难道抛下他就离开了吗?
随着尹淮誉艰难抬起头颅的动作,听到铁链摩擦过地面的声音,他后知后觉的低头,看到从脖颈处垂下的铁链,没入黑暗处,像狗的狗绳。。。。。。。
聆雾关上电脑,走进来就看见他这副屈辱忍耐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可算醒了。”
“聆雾。。。。。。。”尹淮誉开口才发现他的声音那么干涩,如同被烙铁狠狠拂过,吐字不清:“你故意的。”
他在指那根铁链。
聆雾单手拖了根木椅子过来,就懒洋洋地坐到门口处,两指间还夹着根没抽完的烟,在昏暗的光影下白雾漫延,让他的眉眼隐隐绰绰,多了神秘跟危险感。
彼时,两个人。
一个胜券在握的坐着。
一个艰难落魄的跪着。
是那样的泾渭分明。
“很难受吗?”聆雾翘着二郎腿,上半身靠进椅背里,整个人无端的慵懒,像刚从沉睡中苏醒的雄狮:“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尹淮誉心底呢喃,还真是睚眦必报呢。
他开口却因为嗓子干痒,爆发出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咳咳。。。。。咳。。。。。。呃。。。。。。”
聆雾貌似才想起来他昏迷的一天时间内,一滴水也没喝,从椅子上起来,转身朝外面走了。
他很快就用碗接了自来水进来,很冰凉,然后大发慈悲的放到地上:“渴了吗?”
“可惜这里没有矿泉水,接了一点水管里的自来水,只能请尹少金贵的胃多担待了,。”
他好像有点歉意。
尹淮誉目光嫌恶地看向用陶瓷碗装的水,还细微荡着水波,他觉得胃里泛起恶心,就像那水中有源源不断的病毒那样。
他是不可能喝这种水的。
对于他不喝这个举动,聆雾是半点都不意外的。
毕竟养尊处优的少爷从小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哪儿能喝不干不净的自来水呢?
可聆雾觉得没关系,他不介意将不听话还爱张牙舞爪的人打碎重组,在打碎和重组的这个艰难过程中。
首先就要改掉他的习惯,磨掉傲骨,软下膝盖,变得妥帖顺从。
难吗?
实施起来很简单,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用钱,用权,用暴力,都是能让人屈服的手段,只不过后者明显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
聆雾站到他跟前,那双向下看的时候更显得凉薄,跟靳凉矜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不喝吗?”
“想要我喂你?”
尹淮誉被他的表情威慑住了,罕见地在那张漂亮到出尘的面孔上读懂害怕两个字眼。
他很快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