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离开医院不久,齐绍成就被下了病危通知单。
这些齐灿灿并不知道,她前脚走出了医院,唐纪修后脚就推开了齐绍成的门。
唐纪修特意支开了保镖,偌大的病房内只有他与齐绍成。
他到了杯温开水,递到了齐绍成嘴边。
“还能坚持多久?”
齐绍成很明显地双肩一颤,数秒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望着唐纪修的眸光深沉而晦暗。
“你的身子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我希望你能把那些话带进棺材。”
唐纪修故意把话说得十分直白,这并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齐绍成滚了滚眼珠子,笑着接过了唐纪修手中的杯子。
他撑起身子前,唐纪修不动声色地垫了个软枕在齐绍成身后。
他们静静地对视着,似乎都在猜测对方心中所想。
好半天,齐绍成才舍得张口,却是有意地绕开了话题。
“那日你在我耳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唐纪修揉了揉生疼的眉心,谁又能说齐灿灿的固执不是遗传。
“如果有机会,您可以亲眼见证,可惜您没那么多时间了。”
齐绍成但笑不语,他记得齐灿灿说孩子姓唐,不用猜测,想必多半是唐纪修的孩子。他此刻还摸不清唐纪修的态度,再者唐纪修的心思太深,悄然无声地察觉了他假睡之事。城府不可小嘘。
“也是,我也趟累了。”
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齐绍成心里最清楚。他心中的那抹冷傲,早已被岁月蹉跎。
“您无法左右的事情,都托付给一个女孩子,您良心可安?”
闻言齐绍成沉下了眸,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杯壁。
“没什么安不安的,我不愿醒来,不过是想赎罪。”
游离在商场数十年,他的心早已黑得再也无法回头。
“好了,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套我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会说。除了灿灿,任何人都不值得我信任。至于她为什么会生下你的孩子,我也不会多问。像你这样的世家公子,我也不指望你会一世一双人。”
齐绍成很艰难才能吐出那么长一段话,氧气罩上布起了一层水雾。
唐纪修讥讽一笑。他明白齐绍成的话中之意,无非是想表达他是个外人,所有的事轮不到他管。
“我不会同意。”
“抱歉,我不会再给您机会接近齐灿灿。”
他也不知道这份维护是好是坏,只是漫漫人生,齐灿灿不该承受别人带来的灾难。齐绍成能选择在这个时间醒来,想必也是做好十足的把握。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齐绍成的修为,是他达不到的。
可惜,唐纪修已经下定了决心。
“您能狠下心这么久,我不相信您是真心疼爱灿灿的。至于我说的那些话,您听听就好,我想您也不会放进心里。”
唐纪修缓缓起身,恭敬地向齐绍成行了记礼。
家教所致,齐绍成毕竟是长辈。
齐绍成看着唐纪修离去的身影,嘴角噎起了一抹笑意。他侧脸开向窗外,阳光明媚,却是他不能再触及的温暖。
其实齐绍成心里还是信任唐纪修的,不然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