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小抱啊,你可是不要生气的呀,囡囡在这个孩子一向是有口无心的呀……”罗藏笑了一下:“我知道……”
虎叔过来拍拍他:“年轻人,我送你回家吗?”
“谢谢二叔,我自己可以,字写写就好了,写字写心,不必太苛求,二叔都懂得的!”
虎叔点点头:“年轻人,你更懂得,走好啊!”
“恩”
罗藏走出了王彻家的大门,这么快就日落了,漫天的红霞,真好看呢……
良久,王彻从楼上下来,看着大厅里的众人,力竭似的说了句:“他……走了?”
大家点点头,王彻也点点头,坐在楼梯上,低着头,虎叔带着大家都离开了,给王彻空出这个大到闹鬼的房子!
罗藏这次没有迷路,一路慢慢的往回走,走的很慢,掏出烟来,一边走一边抽,多久没这么轻松的走在人流里了?一点心事也没有,一点都没有,看看天空,忽然很想念父亲还有义父,不过,该回家给顺喜做饭了,那是他在乎的人,回家去吧……
王彻坐在楼梯上,一滴眼泪砸在楼梯上,王彻忽然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楼去,王彻要去睡觉,他那宽大的卧室窗子映出整面的夕阳,老爸说过,有自虐倾向的人才不用窗帘,那样连阳光月光都会欺负他!
王彻把被子整个盖住脑袋,什么也不想,虎叔上楼来的时候,王彻死了一样的睡着,虎叔看看地上打碎的瓶子,王彻从小就这样,特别难过,特别伤心的时候就睡觉,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能睡的着?于是,虎叔出去了……
没有阳光的早晨
日子,平时流水似的,等不得你想点儿什么就流过去,可是,这不过只两天而已,对有些人,比一辈子都长,人为了纪念一辈子的每个节点,所以,会选择过生日,用最高兴的方式纪念流失的时光,王彻也不例外,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更不例外,公司要给他开party,因为这几天王总的确是太低落了,大家都不闹了,这样的情况从认识他还从来没有过,大家都心疼了,老爹老娘给寄来了一大盒薰衣草,还好,关键时候还是记得这里还遗留了一个细胞的,只是,薰衣草是靠多取胜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时候才好看,王彻的房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装礼物的盒子,王彻坐在那儿,傻乎乎的看着这些盒子,倪倪一直用看贼一样的眼光看着他,王彻也不理,表哥是最积极的人,他大张旗鼓的张罗各项事宜,于是,王彻的生日party开的声色犬马!女人们都发了疯,抓住这个机会,把示巴王后都打了劫,把一切亮的东西都弄到了身上,像一只只的萤火虫,男人们则把自己弄的像一只只雄孔雀,满地乱转,以便吸引猎物,当然,这也容易成为猎物,那就看运气了!这个世界什么不可能发生呢?
王彻周旋在这些‘动植物’之间,刚开始还是风骚的笑,喝着乱七八糟的液体,后来就像只装饰蟹一样,横冲直撞,甚至还插了一朵花在鬓角,左拥右抱,脚步踉跄,这样的聚会是不能在王彻家举行的,王彻在某种程度上有洁癖,所以,这是在郊外的一所别墅里进行!
管风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表弟心情很好,可是,很快发现他是high过了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把酒毫无节制的往嘴里灌,而且,不分对象的左拥右抱,管风到了王彻的身边,王彻一把就把管风扑住,上一秒还和左岸搂着恨不得相互亲个嘴儿,左岸拽着他的领子问他罗藏怎么没来,要往常,王彻非一脚把他踢飞不可,可是今天竟然笑着说:“刚才还看见来着,你仔细找找,好好找找,找到了替我跟他喝杯酒!”
左岸心下一惊:“这个王彻,这次是真的了!不好玩儿了!”于是,好好的搀着他,不和他要人了,说实在的,左岸曾经幻想过的,可是,现在,左岸选择放弃,和王彻好兄弟这么多年,平日里打归打闹归闹,真章儿的事儿还是分得清的,管风过来接过王彻,大家都比较怕他,管风拖着王彻对大家说:“我送他回去,你们玩你们的!”
王彻孩子似的闹情绪,往地上使劲,死活不回去,硬是被管风和左岸连拖带拽的弄上了车,到了车上就开始吐,吐了个乱七八糟,司机说道:“二爷这是咋的了?心里不痛快吧?”
表姐也在车上,帮王彻收拾,冷笑一声:“也好,平日不知道疼,疼了才记得住!”
把王彻弄回家,家里人七手八脚的给他洗给他打理,虎叔平淡的说:“好啦,让他静静吧,自作孽不可活!”
管风想说什么,虎叔挥手打断:“都去吧,他没事,睡觉就好了,和小时候一样!”
王彻终于平静下来,只是拽着虎叔:“二叔,你把钱都送回去,把钱送回去!”
虎叔撕扯开了,说道:“我这就送回去,你睡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大家都不明白把钱送回去是啥意思,表姐也莫名其妙的说道:“欠了人家钱吗?”
虎叔同样冷笑一声:“欠了他自己的钱,撕扯不开了,都走吧,让他睡!”
大家都走了,王彻卷着被子,脸色苍白,喃喃说道:“送回去……表哥,去帮我杀了左岸,多砍几刀……”
管风瞪着眼睛,虎叔却关上门,“不要听他胡说,都去玩吧!”
王彻在床上辗转都后半夜,九姨等人上来看了无数次,直到他真的平静下来睡着了!
王彻就酒量来说,这些酒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不是有古话‘酒不醉人人自醉’嘛!王彻醉了!
王彻每天都会被阳光叫醒,尤其是这种初夏的季节,阳光的力量不可忽视,那样大片的阳光会直接炙烤在他的床上,直接把他晒醒,所以,王彻不用别人叫醒他,也不用‘orngcall’这形成了一个生物钟,可惜王彻喝醉了,醉到不省人事,没有梦,也没有打搅,王彻就一直睡着,直到他自己醒过来,这个睡眠,简直长到让王彻以为死掉了,头有些晕,不过还好,王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是黑夜呢,王彻在微微睁开的眼睛里,觉得,天还没亮,还可以再睡!
于是,继续闭着眼睛,只是闭了片刻,王彻忽然一跃而起,像做了噩梦的样子,他坐在床上,看向窗子,那从前整块通透的窗子没有投过来阳光,没有那刺眼的阳光,不是因为黑夜,而是因为挂了窗帘!
落地的窗子上,挂着整面的窗帘,早晨有人把窗子开了个缝隙,点上了熏香,有风进来,满屋的香气遮盖了酒气,那整面的纯白色的窗帘,那种不太透明的纱帘,雪白的像天使的翅膀,而窗帘上整幅的写着字,那字写的潇洒飘逸,又有种厚实的古拙扎实,外逸内刚,随着风儿的吹拂而轻轻的飘荡,看仔细了,竟是辛弃疾的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wei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处。
配合着这词,还淡淡的勾着一副泼墨的兰花照月图!
因为有这幅帘,王彻的今晨没有阳光,一直睡到晌午,一直没有被阳光打搅,王彻觉得这是在做梦,这个梦真是太美了,美的越发的不敢醒过来,下床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不是因为宿醉,而是因为太惊心,走到窗子前,抚摸这窗帘,墨迹仿佛还没干呢,是谁?是谁让这个屋子有了天使样的白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