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这儿乱哭丧!
只见一道白色人影跌跌撞撞从门外进来,脚步蹒跚扑倒在灵堂中,哭声哀恸,“父亲!孩儿不孝!来晚一步!”
嘶——
来人口称老爷子父亲,除了在场的大少爷就只有二少爷时柯!
这这这、这乞丐一样的人竟是时府二少爷!?
瞧瞧这身上的布料,穿得确实是亲儿子的款式,可还不如下人用的好!
再一闻这味道,恨不得熏晕过去!
几天没洗过澡,带着一身药味和头油味,熏得有些辣眼睛。
许温华被吓得脑子转不动,下意识喊道,“时柯小弟?”
这一嗓子没憋住,加上时柯这造型动人,动静也大,全灵堂的人都看着跪伏在棺材上的二少爷。
交相称赞的时府二少爷,十六岁的青年举人,只是短短时间内不见,怎么过得乞丐不如?
这是时府,时柯家里!
想当初,刚过十六岁生辰考上举子的时柯,不说惊世绝艳,那也是芝兰玉树的文雅青年。
从考官到参加科举的秀才们,谁不称一声少年英才。
现在?
和门外的乞丐只差一条破布一个碗的距离。
走出去他敢说自己是时柯,别人也不敢认!
时柯本就身体亏损,这一通折腾,身子只剩了一张皮带一身骨架撑着。
许温华上前扶住时柯,入手就不像活人,身体冰凉,摸不到一寸血肉,他几乎是当碎瓷一般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时柯小弟,令尊一事,节哀顺变。”
“多谢许哥劝导,我……”他泪眼婆娑,手一擦更止不住地往下落,抬头看到嫡母和嫡兄瞪眼瞧他,身子一颤,恨不得缩成小人钻到许温华袖子里。
就像惊弓之鸟,扑棱着找庇护所。
时老夫人和时晏这个气啊,恨不得上前挠花那张死人脸!
现在灵堂都盯着他看,自然注意到时柯躲闪动作,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三人之间乱飞。
这时家,不像外边说的和谐相亲,有的是污秽之事。
庶子成了举人还被祸祸成这模样,谁知道内里还有什么肮脏事?
时晏心里呕的要死,还是得站出来收拾残局,说出去他在父亲刚去时期苛待庶弟,这名声就别想要了!
“小弟,你高烧不退,大夫让你好好静卧养病,怎么不见小厮照顾?”
他这话说的,好像真是一个照顾弟弟的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