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祁衡言。”赵大力回答,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轻蔑。
“这竟是三皇子殿下的居所?”沈君瑞眉头紧锁,只觉得难以置信。
虽早知这位三皇子不受宠,但这环境之简陋还是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堂堂皇子的居所,竟是连一些得脸的太监居所都不如。
“正是。”赵大力点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跟着他走。
在他看来,这破地方,根本没必要搜。
老鼠来了都嫌弃的破屋子,能搜出个什么东西来?
沈君瑞眉头皱得更深了:“咱们要不还是搜一搜这里吧?诸位皇子和妃嫔的居所都搜了,三皇子这儿不搜,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
赵大力心说:什么叫厚此薄彼?
但看着沈君瑞的神色,还是点了点头。
沈家势大,哪怕他在皇帝跟前得脸,也不想轻易得罪了沈君瑞。
侍卫们举着火把,火光勉强驱散了院中的黑暗。
殿内陈设更是简单得近乎寒酸。
正厅只摆着一张掉漆的方桌和几把旧椅,内寝的床榻帐幔颜色灰败,被褥单薄。
沈君瑞目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从墙角的蛛网到桌面的积尘,从箱笼的锁扣到床底的空隙。
侍卫们依令行事,翻查得也算彻底,但除了几件半旧不新的衣物、几本寻常的诗书和些许笔墨纸砚外,一无所获。
这里干净得如同一个苦行僧的禅房,除了贫穷和孤寂,似乎什么也藏不住。
赵大力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明显,低声对沈君瑞道:“沈将军,看来此地确实清贫,怕是难有收获。不若……”
他的意思很明显,想尽快结束这里的搜查。
沈君瑞只回应一句“等等”。
他站在书房——这所谓的书房不过是正厅隔出的一个小小角落,仅容一人转身。
一张磨损严重的旧书桌靠墙摆放,桌面坑坑洼洼,边缘甚至有些腐朽。
桌上放着几本翻得卷边的书和一盏油灯。
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这里比内寝更显空旷。
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张书桌上。
这张桌子太旧、太普通了,普通到放在这样一间破屋子里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碍眼。但沈君瑞的直觉告诉他,越是看似不可能的地方,越有可能隐藏些什么。
尤其是像祁衡言这种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人,思维自然是与常人不同的。
沈君瑞抿着唇走上前,先是仔细检查了桌面,又屈指轻轻敲击桌板各处。
声音沉闷,并无异常。
他又蹲下身,视线与桌面齐平,一寸寸地审视着桌腿与桌面的接合处。
只是片刻,他便发现,左侧后方的桌腿顶端上的木纹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扭曲,颜色也比周围略深一点,像是长期被手指摩挲留下的痕迹。
若非近距离用心地观察,很难发现。
“沈将军,这儿没什么好搜的了,咱们不如先走吧?”赵大力在外间已经不耐烦,再次开口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