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爹被抓,奶奶死了,家里的房子和地都会被收回去,她们会什么都没有。
思及此,许双燕猛的掐了一把许双凤,又掐了一把还懵懂的许小妹。
许双凤和许小妹吃痛,哭得嗷嗷的,看起来好不凄惨可怜。
被许母下巴被卸,瘫软的倒在地上,只能发出“啊啊”的嘶哑声,浑浊的泪水混着泥土淌了满脸,看着也甚是可怜。
人的心都会天生同情弱者。
东石村人有人小声说左右许秀才没得逞,李家好好的没有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芳慈“哧”的笑了出来,正要顺着求一下情的张里正被秦芳慈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到,要出口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呵,说两句好话就想当好人,这年头好人真多。事没出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自己肉多疼是不是?”
“我刚才哪句话说要杀她啦?我说要她命了吗?瞧瞧她一言不合就发疯,要死要活,她要是今儿真死在这了,就是我逼的,她死了安生,把屎盆子泼我头上,是要让我遗臭万年啊!”秦芳慈高高举起李老三血淋淋的手,“要不是我家老三反应得快,今儿就让她得逞了,瞧瞧她给我家老三咬的?你们心善,对着发疯咬人的人都能说好话,那能出人出力带我家老三去看大夫吗?毕竟他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秦芳慈一声比一声高,声声击人心。
说话的东石村人默默缩到后头,不敢再发一言。
许母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看向秦芳慈,双手被张里正儿媳拉住这才没能再朝人扑去,气得鼻孔直喘粗气。
许双燕抱着两个吓傻了的妹妹,哭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轻易开口求情,只是用一双泪眼偷偷觑着秦芳慈和李家人的脸色。
院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许母粗重的喘息声和孩子们抽噎的声音。
老村长拐杖重重敲在地面,“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莲塘村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跟在老村长身后的莲塘村人齐声附和,声如洪钟,震得东石村更是不敢再多言。
张里正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上前一步,呵斥道:“许孟氏,你还要闹什么?!真要把你们通通都下大牢才甘心?!”
面色灰白的许家淮从溪川手里挣扎着转身回来,“娘——”
许家淮这一声“娘”叫得凄惶绝望,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最后一点生息。
许家淮看着面目狰狞的母亲却无能为力的母亲,看看那三个哭作一团瑟瑟发抖的女儿,再看向秦芳慈那张平静坚毅透着决不罢休架势的脸,忽然就不再挣扎,身子一软,几乎完全挂在了溪川的手臂上。
他输了。
又赌输了。
而他清楚的知道,这次他没有翻身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