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小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小声嗫嚅道:“咋啦,不吃就不吃呗,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妈,我哥去哪里了!”周建业沉着一张脸,直直盯着他妈的眼睛问道。
梁秀英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心虚,强装镇静:“他……他能去哪?应该、应该是去你舅舅家帮忙了吧…他整天着家,你找他干嘛?”
“妈,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周建业神情肃穆,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不留余地道,“要是大哥真干违法犯罪的事,到时真被抓进去蹲局子,妈你就是帮凶,我绝对不会再管他。”
“蹲、蹲局子?”梁秀英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慌忙朝周建业扑过去,
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肘,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哪里还顾得上大儿子出门前的叮嘱,
语气发颤,“你哥就问我要了几千块钱的路费,说去s市跟人谈生意,怎么就要蹲局子了?”
“幺儿,哪有你这么严重?”
“他?做生意?”周建业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他要是能有这本事,至于拖到五十来岁一事无成,连个老婆都讨不上?你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呢?”
梁秀英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的底气又足了几分,却又慌忙地抬起手背频频擦拭着眼角,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哽咽,压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如今已经改好了,不赌不嫖,
还跟我发誓,要踏踏实实做生意。我都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难得看到他这么上进,说什么我都要支持他。”
后腰部传来的刺痛感更加强烈了,周建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母亲的哭腔惹得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了,没好气地打断她:“妈,你先别哭了,赶紧说清楚了,我哥他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你们两个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梁秀英的哭声戛然而止,悄悄抬眼瞥了周胜一眼,不由攥紧了床单,支支吾吾遮掩道:“也、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卖点自家种的蔬菜呗,城里人不就是好这口天然无污染嘛…跟你侄女的差不多,游客还不是愿意排着队来买…”
“咱家就那几陇蔬菜,自家都不够吃,哪里还多余的蔬菜拿给他去卖?还要特地跑到s市去,光是机票都要好几千,妈你就不要忽悠我了,”
周建业紧蹙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故意把话往严重里说,语气里带着警告,“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我哥他很有可能涉嫌诈骗了,
金额要是大了,判个几十年都有可能,
到时候你想见到他一面都难了!趁现在还有机会,把他叫回来。”
“几、几十年?”梁秀英膝盖一软,重重地跌坐在床沿上,嘴唇哆嗦着:“怎么会?你哥是正经种菜卖,怎么就变成诈骗了…”
梁秀英看着神情愈发肃穆黑沉的小儿子,她知道事情终于瞒不下去,见他说得严重,心里也跟着忐忑,做娘的怎么会不清楚大儿子的性子?自己只是被他的甜言蜜语一时蒙住了双眼。
她心一横咬牙道:“他在你舅舅村里包了一百亩的地专门种菜,还联系上了s市的一个大客户,一斤能卖十八块,昨天问我要了机票钱住宿费,这会应该到地方了。”
周建业眼前一黑,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绝望,他已经百分之百相信周胜的话,再睁眼时语气里满是急切跟无奈:
“他哪里来的钱承包一百亩的地?油瓶倒了都不会扶的人,菜能种得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