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开了两盏灯,茶室里明亮了许多。
女人轻盈的坐了下来,茶几微晃,灯光在杯中碎成银鳞。
浅色的短袖羊毛衫,两条手璧白嫩纤长。合身的格子棉裙,双腿圆润而修长,踝骨精巧,血管若隐若现,如米白瓷器漫开的冰裂。
发髻松散,斜斜的垂在胸前,胸前紧绷,圆如满弓。
眼角有几丝淡淡的纹路,眼波如深潭,深遂而明亮。眼尾斜飞入鬓,拖出几道洇染般的褶痕。
很漂亮,很精致,身材也很好,与于季瑶不相上下,且透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韵味。
气质很独特,少了几份刻意,多了几份自然。看似隐隐约约,实则妩媚至极。
林思成在看她,她也在看林思成。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
看了好久,她吐气如兰:“二十二?”
林思成笑了一下,拿了两只新杯,抓了一撮生茶烘焙:“任总,要不要给你看身份证?”
女人摇了摇头:“这倒不用!”
面相骗不了人。
瞳孔清澈,眼线如削,眉浓而聚,却柔且软。
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绒毛,映着灯光,反射着淡淡的金色。
古文中经常能看到:黄口孺子,指的并不是有没有胡子,而是这一层绒毛。
如果不是二十一二岁,早褪尽了。
任丹华不是不信,而是有点无法理解。
于季瑶有多漂亮,有目共睹。魅力有多大,知道的人都知道。
以往出马,无往而不利。不管是七老八十,还是血气方刚。也不论是深谋持重,老成达练之辈,还是头角峥嵘,意气风发之流。
当然,并非是要算计点什么,或是挖坑下套,而是为了增进关系,相互了解的一种手段。
也并非一定要发生点什么,一点小暧昧,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旖旎,都能使双方的关系发生突破性的进展。
这是相互信任,乃至深度合作的基石。
但看林思成,暧昧,那是一点儿都没有。旖旎,那是什么东西?
就感觉,他比那些七老八十的专家、道貌岸然的学者还要沉稳,还要世故。
总不能,生理有问题?
那不可能。
眼睛骗不了人:他看自己的时候,就是那种正常的男人看惊艳的女人的那种眼神。
她甚至能感觉到,林思成对自己的好奇程度,甚至要超过于季瑶。
当然,仅限于好奇。任丹华阅人无数,这一点确信无疑。
所以,她有点想不通:这个年纪,哪来的这份定力?
一点都不像年轻人,就像明心见性,通透练达的高僧。
啥,太夸张?
食色性也。
一幢小小的红楼,拉了多少人下水。有多少心坚似铁,油盐不进的大人物,最终却是从石榴裙下打开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