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黑发同时燃烧,化作灰烬,铁柱体内最后的黑水如喷泉般涌出,溅得满屋皆是。
但是这一次,这些黑水不再是无止境扩散蔓延,反而在流出后渐渐干涸。
那庞大的身躯随之塌陷、收缩,最终干瘪成一层空皮,倒在破碎的床板上。
屋子里的黑水退去,发丝也逐渐收敛,顺着墙缝、地隙悄然钻走,不知流往何处。
一切都仿佛恢复了原样。
而铁柱正安静地躺在皮囊之中,身上满是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还有些黑色的发丝嵌在伤口中微微蠕动着。
当明德婶终于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柳笙正蹲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给铁柱用针挑出伤口里的发丝。
“他……铁柱……”她哑着嗓子。
方才的景象仍在脑中,恍若噩梦未醒。
“铁柱没事了。”祝凛轻声提醒,“先别打扰她,她需要专注。”
明德婶怔怔点头。
握着衣角站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柳笙终于收手,长长吐出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冲她们笑了笑:
“好了!”
“还真是个精细活儿。”
明德婶几乎是扑上去的。
看着儿子那副血肉模糊、遍体鳞伤的样子,泪水“刷”地一下涌了出来。
“铁柱啊!我的儿!”
柳笙抬手拦住。
“等等,我给他先包扎一下。”
“麻烦给我绷带,我看到你书包里有。”
祝凛回过神,赶紧从书包里拿出一卷发黄的旧绷带。
柳笙接过,手法熟练又专业,将伤口一层层缠起。
“你……是学医的?”祝凛忍不住问道。
“嗯……也不算是。”柳笙淡淡笑了笑,“我学的是生物学。”
转瞬,铁柱便被裹成了一具整齐的“木乃伊”。
柳笙站起来,拍了拍手。
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
但随即还是正色道:
“明德婶,最好马上把他送去卫生站。我只是做了急救处理,他需要打抗生素。伤口太深,拖下去容易感染。”
明德婶连连点头。
顾不得擦泪,急忙跑出去招呼人。
过不多时,几个人进来,一起将铁柱抬上外面的板车。
有热心人在前面骑车,她便陪着儿子,一路往村里的卫生站去。
这下算是解决了。
外面看戏的村民也三三两两散了。
也有人好奇,七嘴八舌地向祝凛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祝凛还有些神情恍惚,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