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归帆的时候,对方竟然把他的毛笔笔杆都碾开来看其中是否有夹带。
此次得主监考官是秦相,他是一个看起来威严但精神矍铄的长者,就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位考生,头都已经磕破了,喊着饶命。
“这不是孟阳吗?他不是已经得到了林尚书的青睐?”
“唉,终究是个西贝货色,他在毛笔的笔杆里藏小抄!”
“这可是殿试!他疯了吧!”
坐在秦相另一侧的齐尚书笑道:“还是秦相老辣,这毛笔的笔杆看起来严丝合缝,竟然也能藏进小抄。”
杨学士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相爷要临时更换考场的护卫,原来是为了防止原本的护卫和作弊的考生早有勾结。”
秦相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只道:“考生的笔墨纸砚因为验查有任何损毁,必须立刻补上。”
等到陆归帆通过的时候,他带来的东西几乎被换了个遍。
其他人都心有余悸,但陆归帆却心中坦荡。
这般严格,不就是为了公平吗?
只要行的端、坐的正,根本就不需要害怕这些检查。
通过重重关卡,陆归帆终于坐到了考场之上。
考试之后,那辆熟悉的马车竟然还等着送他回去同乡会馆,只可惜车厢里备好了茶水点心,却只有他一个人。
车帘外传来驾车人洪亮的声音。
“唷,瞧你沉默不语蔫头耷脑的样子,是不是很失落我义兄没来接你?”
“原来那位公子是你的义兄?失敬,不知道兄弟如何称呼?”
“在下姓赵,你就叫我赵大哥吧!”
陆归帆沉默了,因为听那声音,对方十分年轻,和自己年岁相当,说不定还比自己小一些,竟然要自己喊他“大哥”,倒有点占便宜的感觉。
好一会儿,驾车的赵长烽都没听到陆归帆的声音,悻悻然道:“真是小气。喊我声大哥,你又不亏。我好歹还是上一届的武状元呢!”
后半句话说的声音虽小,马车转弯车帘正好晃开,那半句话进了车厢,陆归帆听得真切。
上一届的武状元,又是姓赵,那可不就是当今侍卫副统领赵长烽吗?
能和赵长烽结拜,可见帮助自己的那位公子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贵重。
接着就是等待放榜,陆归帆继续在别院里住着,但却没有等来姜若棠的书信或者画作。
陆归帆没有忍住,问了王管事关于姜若棠的消息。
王管事安抚道:“陆公子只需要在这儿好好住着,等着放榜,有缘自然会再相见的。”
和其他考生紧张等待放榜不同,陆归帆每天都会看着那幅垂丝海棠,想象着姜若棠此时在干什么。
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大事,那便是另一位名叫耿玉的考生,他的策论竟然和数年前杨学士会试的策论九成相似,秦相亲审耿玉,耿玉吓得腿软,竟然说自己早已拜在林尚书的门下。
林尚书与皇帝自小一起长大,对皇帝的想法了若指掌,于是押了十个考题,并且给了十篇文章让耿玉背诵,到了考场上根据考题化用这十篇文章,定可高中。
秦相勃然大怒,立刻秘密控制了被林尚书看中的其他考生,奏请皇帝严查此次舞弊。
尽管林成栋高喊冤枉,但皇帝在本次三位考官和朝臣们的要求下,只能放下昔日情分,扳旨严查。
如此一来,拔出萝卜带出泥,不仅仅是本届考生,就连上届、上上届的都被挖了出来。
林成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