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伙计在学会了除了做饭以外,听雨楼所有的工作种类之后,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听八卦。
他好像是一位在深山里生活了一辈子,从未体验过人世间的隐士一般,对面前的整个人间百态都充满了好奇。
因此,他最喜欢的工作就是跑堂。
跑着跑着,他就会自然熟地带着客人点的小菜和客人攀谈起来。
他面容娟秀,又非常有礼貌,因此大多数客人都多少会和他聊几句。
久而久之,他甚至能区分怎样的客人可以坐下来慢慢聊,怎样的不太好打交道。
直到有一天,他搬着半盒瓜子和客人聊完天后,一边摇头一边嘴里嘟囔。
“如此情深义重,也真是难得。”
“谁情深义重?”沈磬在一旁随口问了一句。
于是,崔玉树就把听到的丁家大少爷钟情白家庶女的事儿给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
巧了嘛这不是?
于是沈磬当机立断,联系到了丁荣达。
也就有现在的这一幕。
丁荣达闻言,原本多少有些阴郁的神情仿佛是雨过天晴一般。
“公主殿下当真?”丁荣达问。
“自然,她现在就被关在梅川城,她所作所为在梅川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磬道,“而且你儿子这样的情况,说不定是因为被白筠筠做了什么手脚。”
丁荣达一听,忽然冷汗流了下来。
他们丁家三代单传,丁宇驰可是要继承家业的独苗苗!
如果丁宇驰有什么闪失,他如何对得起丁家的列祖列宗!
他立即站起身,朝着沈磬深深作揖。
“只要草民的儿子能恢复正常,草民自是殿下这条船的一员。”
沈磬颔首。
她走到丁荣达跟前,那双凤眸里,透露出一丝坚定的信念。
“丁荣达。”她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丁荣达微微一震,忽然感受到了只有皇室才会有的威严气场,他躬身应道,语气中也不免多带上了一份恭敬。
“殿下。”
“将来你们丁家的每一件衣服,都会穿在边疆战士们的身上,为他们挡风遮雨,去寒吸热。”
沈磬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千斤的重量,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丁荣达一时间直不起身。
丁荣达的生意虽然广,可从未牵扯到军事,更何况牵扯到战士们的保暖和散热。
这是何等的责任!
丁荣达居然一下子不敢接话。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沈磬道。
她没有逼迫丁荣达,哪怕是解了对方的心事,也给予对方足够考虑的时间。
“草民谨记。”
说完,丁荣达退了出去。
人走之后,沈磬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