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净说些让人心碎的话……”
他离开以后,郝连乘也进来了。
他静静看了会右边的书桌,然后在旁边的矮榻上坐下。
辛莲之前处理完公务的时候,就喜欢在这坐着,或是看书,或是画符。
偶尔半春或乔悦耳路过,就会趴在窗边,笑着和她说自己方才见到了谁,说了什么话,听了什么有趣的消息等等。
郝连乘靠在木窗上,打进来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在眼下晕出蝶影。
他微掀眼皮,看见交错的长廊,尽头是月亮门,那是协会所有人每天都会路过的地方。
他又闭上眼,耳边人声不断,或远或近。
很快,他听见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李!我听人家说,辛莲少使死了!还说她炼什么……什么邪术?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假的对不对!是不是有人又在传假消息啊?”
“是啊小李!你们是不是又要抓传假消息的人了?竟敢冒犯少使大人!太过分了!我这就去让大家伙机灵点!把背后那家伙抓出来!”
“不过,俺说,少使大人应该从登天塔出来了吧?小李,你今早见到她了不?”
……
是无数玄陵府的百姓,在门口来询问辛莲的消息。
郝连乘想起了田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辛莲这丫头啊,是做实事哩!她的眼睛,看得下所有人呢!
脑中又忆起她无声无息的样子,郝连乘突地揪住胸口,一串晶莹从下巴上滑落。
……
三天后,昆山剑宗。
钟之宁带着木匣回来。
他将木匣递给一旁的长老,渗血的膝盖又是一弯,跪在钟奕面前。
“弟子钟之宁,甘愿受罚。”
钟之宁双眼无神,脸上都是血痕。
钟奕闭了闭眼,沉声道:“私自盗取剑宗至宝,违令出逃,按照宗规,罚入剑塔百年。”
一旁的长老们有些猝不及防,这罚的,也太重了些。
一人试图求情:“虽然之宁犯错,但毕竟九轮玉心珠已经带回来了,百年还是太重了,不如五十年吧?”
钟之宁垂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弟子钟之宁,愿入剑塔,思过两百年,谢宗主和各位长老恩典。”
钟奕转头看向萧一骁和陆焕。
“你二人乃是共犯,罚入铸剑庐和洗剑池各三十年。”
两人乖乖应是。
钧天殿挂着白幡,钟之宁被萧一骁和陆焕扶着进来。
一身孝服的谢苍谣看他这样,便知结果。
他垂下眸,目光落在面前的棺椁上。
唐芜等人都在这里,等段熙葬礼结束后就去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