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放过谢瑾的。
但这些话谢临沅没有和谢瑾说,他柔声对谢玉阑说道:“皇兄知道了。”
回到宫中,谢玉阑先换了一身衣服,换好出来就在前厅看见已经换好衣服的谢临沅和太医。
“给八殿下看下身子。”谢临沅说道。
谢玉阑坐到椅子上,伸出手。
太医给谢玉阑把完脉,面色有些沉重。
“他身子怎么样?”谢临沅问道。
“八殿下本就身子孱弱,好在没有落水太久,并无大碍。”太医松开手。
谢临沅蹙眉:“给八殿下开服药吧。”
谢玉阑闻言,立马揪住谢临沅的指尖,他满眼抗拒,慢吞吞说道:“不、不喝、喝药。”
“去开药。”谢临沅对太医道。
太医得到谢临沅的命令,应了一声便离去了。
谢玉阑心中着急,他将谢临沅的手抓的紧紧的,用力摇摇头,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晃着:“不、不喝。”
谢临沅单手拉进谢玉阑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他低敛眉梢,捏上谢玉阑的脸颊:“为什么不喝?”
“苦、苦。”谢玉阑往谢临沅跟蹭了蹭,双手抱住谢临沅的腰身,挺着脸颊让谢临沅摸。
似乎想要通过卖萌这种行为让谢临沅心软。
可谢临沅始终是谢临沅,就算他在疼谢玉阑,在这种事情上也是不会让步的。
他指尖刮了刮谢玉阑的鼻子,柔声说道:“乖。”
见撒娇行不通,谢玉阑松开抱着谢临沅的手,挪着凳子拉开和谢临沅的距离,埋着脑袋不去看谢临沅,说道:“不、不乖。”
“玉阑喝完药就可以吃糖块,好不好?”谢临沅重新将人搂了回来,抬起人的下巴,就见谢玉阑瘪着嘴。
“皇兄也是为了玉阑好,玉阑是不是最听皇兄的话了?”
谢玉阑思索了一会,最后还是点点头:“好、好。”
谢临沅低声笑了起来。
七月廿十。
谢渊亲自前往太庙、社稷坛祭祀,向天地和列祖列宗禀告册立谢临沅储君的决定,祈求保佑。回宫后召见太子临沅。
七月廿一。
正式册立太子。
谢临沅早早就起了,连带着谢玉阑也起的早。
今日谢玉阑换上了一身粉绿相间的新衣裳,站在穿着玄衣纁裳的谢临沅身边像一只云雀。
“等会大朝会,皇兄忙完就来找你。”谢临沅整理好谢玉阑被发带束着的头发,轻声说道。
谢玉阑乖巧点头:“好、好。”
大殿之内,香烛缭绕,庄严肃穆。
沉重的编钟与清越的玉磬之声交错,奏出宏大而古雅的礼乐,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敲在殿内每一位宗亲勋贵、文武重臣的心上,将他们本就躬低的身形压得更谦卑了几分。
御座高悬,九龙盘踞,天子衮冕加身,十二旒白玉珠帘微微晃动,谢渊目光所及,万籁俱寂,唯有那醇厚沉静的香烟,依旧不疾不徐地袅袅升腾。
丹陛之下,百官依品阶爵位垂首肃立,紫袍朱衣,玉带犀銙,煌煌赫赫,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或敬畏,或期盼,或审度,都不约而同地聚焦于御座之左稍前的位置。
谢临沅静立在那里,身着玄衣纁裳,九章纹样华美而威仪,头戴远游冠,金簪导之。身姿挺拔如松,眉宇温和。
他微垂着眼睑,目光落在身前三尺之地,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审视、乃至那至高无上的荣光,都未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礼部尚书手捧明黄织金云龙纹缎的圣旨,步履沉稳地行至御前,躬身,继而转向百官,深吸一口气,展开那决定国本的诏书。洪亮而清晰的声音瞬间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