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守着我发烧也不曾合眼,就连我衣裳破了都是她一针一线补好……就算不娶她当正妻,做妾也是应该的。”
谢行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她不是寻常婢女,她陪我十年了。”
“你敢动这个念头!”
张小娘脸色铁青。
“我谢家门楣何等清贵?岂容一个贱籍出身的丫头进门槛?你这是要砸了咱们的根基,败坏祖宗的名声!”
“一个妾的位置,您也要管?”
谢行冷笑着看向张小娘。
“难道我连纳谁为妾的权力都没有?还是说,您要替我娶妻、选妾、连房中人都安排妥当?那您干脆替我活一辈子好了!”
“就算是妾,也得是正经人家出来的!知书达理、家世清白,至少门第不辱没沈家!你口中的玉兰,不过是个家奴的女儿!你娶她进来,长辈怎么说?祠堂里的牌位会怎么想?!”
张小娘咬牙切齿。
“反正我不点头,你说了也没用。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事就休想!”
谢行浑身疼得像被千斤重石压着。
他懒得再争,也厌了这永无止境的母子对峙。
干脆一翻身,冷冷地传出一句。
“我总要成家的,要娶妻、要生子、要立门户。您不可能管我一辈子。等我当了家,我说了才算。”
张小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早就看出儿子对玉兰动了心。
那丫头生得清秀,办事滴水不漏,言语也懂得分寸。
儿子生病,她守在床前三天三夜不合眼。
儿子发脾气,她也不恼,只低眉顺眼地哄着。
她曾几次动过念头,要把人调走。
可对方是家生子,爹娘都是府里老仆。
她身为姨娘,如何能越过主母做主?
她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丫头日日留在儿子身边。
但她心里一直提防着。
她绝不允许儿子娶一个家生丫头做小妾!
一个贱籍出身的丫头,凭什么爬上主子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