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血煞临死前的惊恐——他或许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舍身境的修为会栽在我这个后辈手里。
原来那不是血脉被侵蚀,是我在替锁注能;那道血魔印记,从来不是诅咒,是唤醒钥匙的暗号。
明霜突然拽了拽我衣袖。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潭边的血雾不知何时散了,露出被血线撕得千疮百孔的石壁。
石壁上,隐约能看见些模糊的刻痕——是剑痕,是掌印,还有些我看不懂的符文。
"那是历代墨家钥匙留下的。"灵老顺着我们的目光看过去,"他们用自己的血、骨、魂,加固这道锁。
现在。。。。。。"他的目光落回我身上,"轮到你了。"
我喉结动了动。
明璃的手突然攥紧,明霜的指尖微微发颤——她们或许比我更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可奇怪的是,我心里没有恐惧,只有种释然。
从母亲咽气时攥着我手腕说"找碑",到家族大比被剥离根骨时的剧痛,再到觉醒至尊骨时的天旋地转。。。。。。所有的苦难突然连成线,串起了这个答案。
"接下来,我们要一起面对什么?"明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撞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她靠在我肩上,发顶蹭得我下巴发痒,"是更厉害的血魔?
还是。。。那些当年骂风叔是叛徒的人?"
我望着潭外的天空。
寒潭上方的云层不知何时散了,露出半轮残月。
月光落在石碑上,鎏金的"救世"二字泛着暖光。
风里的松木香更浓了,混着明璃发间的茉莉香、明霜身上的梅香,像道温柔的枷锁,把我们捆在一起。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我听见自己说。
灵老的青铜铃又响了。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沉,像在应和我的话。
墨风突然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朝我拱了拱手——这个总被我当病人抱着的男人,此刻腰板挺得比石碑还直,"阿白,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我正要开口,石碑突然发出嗡鸣。
金纹再次流动,这次浮现的字让我后颈发寒:"血魔虽锁,其主未灭。"
明霜的剑"当啷"落地。
明璃的指甲掐进我手背,疼得我倒抽冷气。
灵老望着石碑,眼底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严肃:"看来,该让你知道些更古老的事了。"
潭边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我望着远处被月光照亮的山影,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墨家血脉的真正使命究竟是什么?
血魔背后,是否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而我。。。。。。
月光落在腕间,那里的金纹已经完全消失,只留道淡粉色的印子,像道新生的疤。
我握紧明霜和明璃的手。
管他呢。
至少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