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我眼前炸开一片血芒。
识海里传来撕裂般的痛,我几乎要昏过去——可明霜冰盾碎裂的脆响、明璃火符燃烧的噼啪声、墨风铁剑折断的闷哼,像三根钢针扎进耳膜。
我猛地睁开眼,混沌之力突然变得滚烫,竟顺着血契纹路反客为主,将那些红蚁似的血纹裹成了个红球。
"给我。。。融!"我嘶吼着咬破食指,在眉心画下《玄体素针解》里的"镇脉符"。
鲜血滴在符上的刹那,红球突然收缩,最后"噗"地钻进心脏。
痛。
痛到眼前发黑。
痛到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碎裂声。
可这痛里,有丝陌生的温热在蔓延——不是血契的灼烧,是混沌之力裹着我的血脉,像双温柔的手,把碎成渣的经脉重新串起来。
"阿白?"明璃的手抚上我脸颊时,我才发现自己跪在地上。
她的掌心还带着火符的余温,却在发抖:"你的眼睛。。。"
我摸向脸,摸到明霜递来的铜镜。
镜中瞳孔里,猩红与金芒正纠缠翻涌,像团烧得极旺的火焰。
血魔印记从手腕爬到脖颈,却不再是刺目的红,而是泛着金斑的暗赤,像被熔进了某种更古老的力量。
"契约。。。"我开口时,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它现在。。。听我的。"
头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响。
暗夜王的血雾被撕开道缺口,他的面容终于清晰——那是张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脸,眉骨处有道贯穿的疤痕,正往下淌着黑血。
他盯着我瞳孔里的金芒,突然笑出声:"好个逆契者。。。你以为这样就能。。。"
"够了。"我站起身,混沌之力在体内流转的感觉让我几乎想仰天长啸。
被血契压制的灵识突然暴涨,我能听见明霜的心跳声快得像擂鼓,能闻见明璃火符里混着的茉莉香,能看清墨风伤口里正在凝结的血珠——连暗夜王喉间没说完的"笑话",都被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望着他身后翻涌的血雾,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你这脉,是要逆天的。"原来她早就知道,这逆的不是天,是墨家用血脉换的苟且,是血魔用力量设的牢笼。
"从今天起,"我抬手,混沌之力在指尖凝成金红相间的光刃,"契约是我的剑,不是我的锁。"
光刃划破空气的刹那,暗夜王的血雾突然剧烈震荡。
他身后的血晶穹顶裂开更大的缝隙,有更浓重的血雾正顺着裂缝涌进来——那是比他更强大的气息,带着远古的腐朽与贪婪,像头沉睡了千年的巨兽,终于被唤醒。
我突然觉得心口发闷。
刚融入的契约之力又开始躁动,在血管里掀起小股的热潮。
明霜的手按在我后心,冰气顺着大椎穴钻进来,暂时压下那丝不安。
明璃的火符贴在我后腰,暖意裹着药香,像道温柔的枷锁。
"阿白?"明霜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闭了闭眼,意识沉入体内——那团契约之力正盘踞在心脏附近,表面的金芒时明时暗,像在和混沌之力较着劲。
"没事。"我睁开眼,望着穹顶裂缝里渗出的血雾,笑了笑,"只是。。。始祖留下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