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之阖上房门,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轻轻一点,银白色的光芒流泻出来,缠绕在蜡烛上,点燃一小簇火苗。
烛光在他的眼底跳跃,少年走到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似乎是想到什么,指尖紧了紧,颇有些烦躁地放下茶盏。
茶水从他的嘴角留下,谢听之鲜少会这般失态。在左相府的那些时日,他一直是翩翩公子的形象,如今心中也酝酿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邪恶隐秘念头。
“咕咕,咕咕咕……”
鸽子的叫声由远及近,尖尖的喙敲击着木窗,发出笃实的响声,也引起谢听之的注意。
强烈的预感卷席着少年的心,谢听之缓慢挪动到窗边,解下那信纸,见上面烫金凸起的飞花纹路,一个大胆的想法成形。
可又怕是自己的期望落空。
等到鸽子飞离,谢听之才关上窗户,展开卷曲的信纸,看到熟悉的簪花小楷,心中被喜悦冲击,像是海水涨潮,一寸一寸润湿躁动的心。
真的是虞乔卿寄来的。
他以为还像从前不待见自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污了眼睛。
谢听之没有像往常那般一目十行浏览,这一次他解读得格外耐心,嘴角也忍不住翘起,笼罩在心口的阴霾一扫而空。
比起长篇大论,虞乔卿的每一句话都很简短,只是普通的话家常,比如问问谢听之最近过得怎么样,当日左相府出事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之类。
然而仅仅是这样,就能够让谢听之心花怒放。
对于谢听之来说,这一夜注定难眠。
第二日早晨,虞乔卿朦胧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身上的锦被应当是云聆见到了怕她受凉,这才盖在身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木桌上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张整整齐齐的信纸,边缘都被人精心包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不用想,肯定是谢听之寄过来的。
虞乔卿心中如暖流逐渐流淌,让她浑身舒畅。不过她倒是没有忙不迭打开信,先用除尘术将自己好好拾掇好,才走马观花粗略看个大概。
并非是她不想看,而是当虞乔卿拿起那薄薄的信纸时,云聆突然从外面闯进来。
这样大的动静惹得虞乔卿一个激灵,慌忙间把信捂在桌上,倒是那个小姑娘面色倏然红了,“不好意思啊卿卿,贸然闯进来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