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炉燃烧殆尽,风肆虐地卷入屋中,带着森然的气息,书案上被砚台压下的纸张留下浅浅的痕迹。
虞乔卿不在左相府。
这样的认知几乎要将谢听之溺毙,他抓住门框,几乎要嵌入硬挺的木头中,紧咬牙关,询问身旁的安平道:“长姐她去哪里了?”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隐隐的希冀,可这最后一点期盼也在安平的摇头下破碎。
谢听之身子趔趄,险些站不稳,他浑身颤抖,却听前堂处传来嘈杂喧闹的人声,猛然回过头去。
而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面容肃穆让,语气强硬,“谢听之,走!”
滚滚的浓烟不知何时烧到□□,木质的游廊被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空气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火星迸溅,跳跃到草木上,连带着绵延着一起烧着。
“长姐,长姐……”谢听之还未回过神来,声音滞涩,背影孤寂寥落,“长姐她不见了……”
“我不能丢下她离开。”少年自言自语道。
纵然虞乔卿成日对他过于苛责,可是谢听之真的将她放在心底,事事顺着她的心意,在外人看来永远都是卖弄讨好。
只有谢听之自己知道,他波澜不惊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赤忱热烈的心。
浓烟滚滚,那些家丁奔走呼号着,惨叫声不绝于耳,而谢听之置若罔闻,走出院子,四处搜寻虞乔卿的影子。
或许她已经逃离左相府,又或许昨夜被王后带出去,更甚至她丢下自己离开了……
谢听之一直以为,虞乔卿再怎么憎恶他们母子两个,终究还是心存善念,而最近几日的相处,更让他觉得少女对自己慢慢敞开心扉。
这样的认知让他欣喜的同时又生出几分惶恐。
复杂的情绪交叠碰撞,谢听之被折磨得几乎要发疯,日日难眠。
而今日,虞乔卿抛下他,孑然一人离开了。
无情又自私。
谢听之本就敏感多疑,被虞乔卿这般举动,心中更是怀疑起来。
安平见自家的少爷精神明显有些不正常,忙不迭道:“少爷,我想起来了,昨日不是有一封交给小姐的信件,你说会不会是那个……”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什么开关,谢听之身子僵硬,一点一点看向安平,脑海中回想起那封信件。
是褚玄云。
是他带走了虞乔卿。
纵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谢听之心中百感交集,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