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件事实在很尴尬,但如果他不忌讳,她又何需隐瞒?“大人,我不想再和瑷媚夫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想不到雷夫居然说他听不到。什么?他的话她可是一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他会听不见,明明是想当众羞辱她。于是她把心一横,上半身都倾出去大叫:“我说我不想再和瑷媚夫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就只为了这一件事?”他一副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对。”
雷夫的反应竟是摘下头盔哈哈大笑,朗朗的笑声传遍城内城外。
“你不觉得幽默用错地方了吗?”她尖锐的说:“我是说真的。”
他沈默了半晌,然后才用沙哑的声音说:“够了,怜儿,把门打开。”
“不。”
“不?你已经听到我说没有人可以拦阻我带走妻子了,那也包括‘你在内,夫人。”
“你也说谁敢阻挠,你就要杀掉谁,那也包括我吗?大人。”
“当然不包括,但必要之时,我只好把宝狮庄踩平,你想到时庄内还会剩下多少活口?你希望如此吗?”
怜儿倒抽一口冷气。“你不会真的那么做的!”
雷夫转身对皮耶说:“皮耶,下令烧村子!”
“雷夫,不要!”怜儿急得大叫,雷夫则转过头来等着。“你……你可以进来,只有你一个人进来,但只能谈话,同意吗?”
“叫他们打开城门。”他冷冷的说。
怜儿顿觉泄气,雷夫已占尽上风,她还能怎么样?“照他说的去做吧,”怜儿平静的说:“我到大厅去等。”
“不要这么气馁,怜儿,”吉伯特安慰她道:“说不定在明白你的态度强硬之后,他会同意你的条件。”
她一言不发点点头后就走了,吉伯特看在眼里怒火不禁直往上升,他虽然不同意她的做法,却可以完全谅解她的动机,于是便带着怒气出外迎接雷夫。
策马进入院子再下马的雷夫何尝不生气?当初离开坎普墩时心情轻松,深信怜儿是爱他的,因为如果她真的爱姓蒙的,在激情之中对他又怎么会有那么热烈的反应?
这个问题随着艾伦的死已获得彻底的解决,那个傻子竟然溜入贝普要塞策动叛变,企图打击仍在攻打魏普的雷夫,看来他不是真的很笨,就是大大低估了雷夫的实力,反正结果是他根本没有逃出贝普要塞,便被守城的将领歼灭并且就地埋了,雷夫收到报告已是好几天后的事。
魏普也因此事而彻底死心,立刻投降。
雷夫并没有时间留下来细细品尝胜利的滋味,因为才刚敉平所有的动乱,他就因事远赴诺曼地,并且一直待在老家处理事宜。
纷乱之中他不忘企图弄清楚自己对突然去世的兄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情,结果却发现他并不特别难过,兄弟之情早已被他哥哥当日的无情腐蚀殆尽,问题是不管兄长如何,他都无法漠视寡嫂及几个孩子的存在。
然后!然后回到家时才发现怜儿这些日子来都在宝狮庄内严阵以待!又来了,她再度嘲弄了他对她的信任,不,不行,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受她伤害,如果她依然执意反抗,那他也只好痛下决心做断腕之举。
他就在那样的心情之下熬了三天,最后终于通盘推翻先前的决定,他太爱怜儿了,根本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于是才会开拔大军过来证明他的决心,结果却发现这一切只因为她的嫉妒心在作祟!老天,实在不知道该给她千百个吻,或者打她一顿屁股。
不过不管采行哪个办法,她都得向他保证往后不会再有“反叛”之心,她必须认清一点,那就是不能每次闹意见,便要耍性子回娘家来躲他。
雷夫的怒气本有转弱的趋势,但吉伯特强烈的态度再度令他震怒,这名爵士居然要他保证让怜儿心甘情愿的回去,如果不如此,他将不惜一切支持女主人到底。
“你知道这可能会为你白己带来死亡吗?”
“知道,大人。”
“那你也知道我妻子根本没有必要吃醋吗?瑷媚夫人留在坎普墩自有其理由,我虽不喜欢那样的安排,但已成事实的情况我也无法改变。”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还牵连到孩子。”
“我们?”
“如果只是在吃吃飞醋,你以为怜儿会采取这么强硬的立场?”
雷夫咆哮道:“我说过她没有必要吃醋的,因为孩子的事早在她嫁我之前就发生,和我们的婚姻无关啊。”
“那你得说服她相信,大人,因为她的想法显然不是如此。”
雷夫终于明白妻子为什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