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村长虽然心里不信,但明面上还是要给足县令大人面子,他率先跪下,感激涕零道:“多谢县令大人。”
“起来吧。”沈新又说道,“找两个年轻汉子,给我们介绍介绍村中情况。”
“是,大人。”余有银回头喊了一声,“大海,大山,过来。”
趁着两人过来的功夫,余有银介绍道,“这是小老儿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自小在村里长大,很了解村中要事。”
余大海和余大山个子相差不多,大约五尺五寸,皮肤黑红,但余大海右眉尾有颗黑痣。
“拜见县令大人。”余大海和余大山走近后再次跪下来行礼,面色稍显拘谨。
“起来吧。”沈新嘴角微勾,“先去田里看看。”
“是,大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东走去,车夫和于木枣留在了原地。
“大哥,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路二勇盯着坐在骡车上的于木枣,眼里全是憋屈。
“不然咋办。”路大勇握了握拳,“县令都已经开了金口,咱们只能认栽。”
路二勇脸上明明暗暗,言语里都是不甘心:“大哥,不然我们…”
“闭嘴,那些人也是你能招惹的。”路大勇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向村长走去。
八月份的水稻呈现规规整整的绿色,但珍渔村的稻田明显稀疏,下垂的稻穗也干瘪得多,沈新站直身子问道:“村里现在有多少亩地?种的都是水稻吗?”
“加起来一共二百多亩,回大人的话,都种的水稻。”余大海回答。
二百多亩,人均一亩地多一点,沈新环顾一周,问道:“所有的土地都在这里了?”
“是。”余大山点了点头。
沈新又往前走了两步问:“一亩地能产多少担粮食?”
余大海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一年可收两茬稻米,一亩地加起来一共能收两担稻米。”
去年昭平县的田产秋税是一亩三斗,交完田税只剩八十多斤粮食,一年是一百六十斤粮食。
一般情况下,一个成年男人一天最少吃两斤米,耕地又是重体力活,怎么算都不够吃啊。
“拿把锄头。”沈新说。
“大人,给。”余大山连忙递了过去。
沈新接过锄头,蹲在地上开始刨土。
许主薄叶超勇等人面面相觑,手不知道往哪里摆,只能蹲下来看着沈新的动作。
土质松散,表面有浅色斑块,道边植被叶片发黄枯萎,确实是盐碱地,这块地适合种棉花,沈新心中有了计较,又问:“附近水源有几处?如何获取?”
余大海连忙道:“只有长翠山的半山腰有处小溪,平日里大家靠那条小溪和雨水浣衣做饭。”
“稻田里的水也是你们从山上挑下来的?”沈新问。
“是,大人。”余大海一板一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