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并不好走,鲜热的血融化了洁白的雪,小块小块的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秦宁越走脸色越苍白白,沈新安慰他:“没亲眼见到之前,不要自己吓自己。”
秦宁扯了扯嘴角,“嗯”了一声,心里乱的很。
王阿婆家一片寂静,秦宁用力抓着沈新的手,指节泛白了都没发现。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句:“阿婆?”
两人向屋里走去。
没人回应,秦宁又喊了一声,“来福?”
屋内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快步上前查看。
“嘎吱。”一声,来福掀开木箱从里面迈出来,阿婆在他旁边蜷缩着。
看见秦宁和沈新,他面上一喜,“秦哥哥,沈大哥。”
秦宁上前帮忙把人搀扶出来。
阿婆抓着他的手,声音嘶哑:“你没事吧?家里有没有人受伤?”
见两人没事,秦宁面色好了不少,回应道:“没有。”
来福手脚利落地点上了油灯,光照亮了每个角落。
如今已经是后半夜,几人简单说了话,沈新和秦宁就往回走了。
两人路过赵大志家时,王婆子刚好进去,沈新往里扫了一眼。
女人的叫声痛苦又凄厉,中间还夹杂着清晰的训斥声和老人的咒骂声,场面一度混乱。
“热水呢?烧了这么半天还没烧好吗?”
“快去给你媳妇弄来热粥,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孩子啊,站在那有什么用。”
屋内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哀婉。
沈新怕秦宁害怕,抓着他的手臂快步往前走,“赶快回家睡觉吧,我看这几家人都伤的不轻,明日说不得有的忙。”
到了家,沈新带着古墨书去东厢房取铺盖,期间古墨书一直盯着他,欲言又止。
沈新斜了他一眼,问:“你有话想说?”
“我想…”古墨书闭着眼睛大声说,“我想学射箭。”
之前他扒着窗户看到了那迅如闪电的一箭,他浑身的血液都在跟着颤抖,隐隐沸腾。
沈新回了他一句:“明日再说,今天想睡觉。”
古墨书只好按下心中的激动,乖巧答应:“好。”
炕上宽大,五个人都睡下还有小一半的地方。
古墨书在炕尾,和秦宁相隔二毛和三毛两个位置。
秦宁坐在炕沿上,殷切地看着沈新:“相公冷不冷?要不要再烧点碳?”
被窝里还有余温,沈新摇头,“不用,我不冷。”
夜里秦宁的乌发柔顺的散落在肩上,沈新一揉,便从手心散开,他轻声道:“早点睡吧。”
二毛眼巴巴地看了半天,直至沈新熄灯了才躺下。
第二日,沈新一家正吃着早饭,王承业便带着一只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