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捕头弯腰抱拳,向丁押司说明情况,“启禀大人,昨夜西区十二坊发生一起离奇命案,一对夫妻被石子割喉而死,现场没有任何作案痕迹,也没有任何人证,案件已然陷入僵局。”
“可那对夫妻的孩子还在衙门口等待结果,属下请示是否要加大巡视力度,把贼人找出来?”
丁押司浓眉大眼,看上去正气凛然,闻言他眼珠一瞪,“这种小事还用得着问,你办过多少案件了,还不懂?”
“命案追查犯人是需要时间的,让他们等着就是了。”
“更何况如今是何光景?你还要为了一个普通的命案大肆动用县城巡检?”
杨捕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可是这个案子实在离奇,犯人也不知用了何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间就能夺人性命。”
“属下也是担心此人嗜杀成性,唯恐有更多人受害,有损县城安危。”
“依我看,这个案子肯定是熟人作案,不然他们死前怎么可能没动静。”丁押司老神在在道,“你先往这个方向查。”
说完,他瞄了眼四周,低声道:“县令大人正为胡家少爷死在深山的事痛心不已,哪有时间理会这种小事。”
“你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少来打扰县令大人。”
胳膊拗不过大腿,杨捕快心中一叹,弯腰抱拳:“是,多谢大人指点。”
出了衙门,他走到秦浩和秦勇面前,刚正不阿道:“县衙办案需要时间,我理解你们的悲痛,但还请耐心等待。”
秦浩缓了缓僵硬的身躯站起来,跪在地上拽着杨捕快的衣角,言语里带着蚀骨的恨意,“请问大人,什么时候能抓到犯人?”
杨捕快面色沉稳,言语自信,“请相信我们,官府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南溪村。
早餐天凉,沈家院子被蒸腾的雾气掩盖,偶尔有麦香飘过。
沈新一家正在吃早饭。
热腾腾的杂粮粥和面饼,配盘酱瓜。
秦宁问:“今日木根叔的儿子成亲,咱们随什么礼比较好?”
如今天气冷,成亲吃席的流程都在白日里完成,毕竟不是谁家都能穿得起厚衣服的。
沈新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粥,“类似这种情况,村里其他人是如何随礼的?给钱还是送什么东西?”
随大流合适最好,送多了便是抢风头了。
秦宁也不曾参加过成亲的宴席,他仔细回忆着过往听到的消息,“鸡蛋,布料,铜钱都有,相熟的人家送礼会厚一些,可能有几十枚铜钱。”
“木根叔帮咱家打了不少家具,不如咱们包上三十文铜钱?”
“行,按你说的办。”沈新点头。
“嗷呜。”三毛放下碗,举起手臂,“去吃席喽。”
灰灰耳朵动了动,也跟着“嗷呜”了一声,才低头吃碗里的食物。
骄阳逐渐升空,沈新把玩着秦宁串好的铜钱,
“不超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回来了,你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这种场合,女子和哥儿不能上桌,所以秦宁不能去。
秦宁怔了怔,“相公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沈新双手来回倒着铜钱串,“木根叔和咱们熟识,于情于理都得去,我只是不喜欢吃陌生人做的饭罢了。”
相公喜欢吃我做的饭,秦宁心里美滋滋的,嘴角也勾了起来,“好,我一会儿就做饭。”
沈新瞧了他一眼没说话,朝院里喊道:“二毛三毛走吧,时间快到了。”
秦木根家门梁上,院子里都挂着红绸缎,屋檐下还挂着两盏红灯笼,喜庆的氛围洋溢整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