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上前轻抚她的后背,温言劝解,“其实也没怎样,不要吓唬自己了。在我看来,高夫人就是规矩大了一些,别的都还好。太太不是说过嘛,规矩大的人最好应对,合着规矩做事,那就再也挑不出错来。”
她说的太太,自然就是任书瑶的亲娘尤夫人了,尤夫人未嫁的时候,曾经做过高氏的伴读,她对高氏的性子还是大致了解的。
可惜小碗的一番话下来,丝毫没有平复任书瑶的焦虑,她闷着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几次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话没出口又咽了回去。
小碗默默地等了一会儿,看她这样实在不是办法,才试探着开口,“可是为了大爷?”
这几个字一出,那边任书瑶就好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立时僵直在原处。果然,小碗猜得没错,这姑娘还远不到为了婆婆刁难烦恼的时候,这才刚过洞房花烛夜,她的心思恐怕都扑在夫君身上,可崔子闵今天的表现可不算满分。
“那你说说,大爷,他是怎么想的?”任书瑶也不回头,背对着小碗问道。
小碗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揣摩她的心思,谨慎答道:“大爷的心思我可猜不到,不过我有一点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看到那边任书瑶微微颔首,小碗才继续道:“大爷是太太的儿子,比我们都更了解太太的为人,想必是太欢喜了才忘记了太太的规矩,您说是不是。”
这话一说,任书瑶立马转过头来,“真的?”一脸的惊喜,也不待小碗说话,就自答,“一定是这样的,没错。”脸上渐渐添了几分颜色。
看任书瑶快活的小模样,小碗犹豫片刻,还是抱着对她负责的态度,决定泼上一盆冷水,终于是把后半句吐露出来,“可大爷还是放开了您的手,不是吗?”
任书瑶一愣,脸色就有些难看,她勉强道:“那是在爹娘的跟前,哪有放肆的规矩。”
“您说的真对。”小碗双手合十,“在鹄鸣苑里怎么耍都可以,可到了朱熙院就得有规矩。这事儿大爷没做错,可要是您提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就不会在大门跟前出这茬子了不是?”
“是呀。”任书瑶这才转过弯来,嗔道,“你吓唬我呢,死丫头,我还道大爷他……”说完就伸手去拧小碗的脸颊。
“奴婢只是想让您警醒些罢了,这里可不是任府上,这里当家的可是婆母,您呀,还是皮崩紧一些吧。”小碗笑着吐吐舌,闪躲过去。有些话她没说,高氏可不是普通的婆母,那可是当朝宰相之女,当年就能做出强抢人夫的事情来,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霸道人物。
任书瑶顿时就笑声双靥,她拉着小碗的手,温言道:“还好有你在,嗯,夫君他人也很好。”说到这里,脸上又添了几分颜色。
秋茗进来的时候,看到屋内情形,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脸上不显,依旧带着恭敬的笑,服侍任书瑶净手净面,“还是小碗妹子机灵,几句话就说到了大奶奶心坎里。”
任书瑶也点头,“前阵子是委屈你了,我也是想着你刚经历丧事,再亲历喜事,怕你触景伤情,才没反对让你避开。如今已经没那些避讳了,你就正式搬过来吧,秋茗管着我的银子、首饰什么的,要不你管芭蕉她们?”
秋茗正在梳发的手,微微一滞。
小碗夸张地摇头摆手,“您大人有大量,可饶了小的我吧,我有几斤几两,您还不知道嘛。我是最不耐烦这些琐碎事情的,再说,我以前就是跟着杜嬷嬷在小院里长大的,哪里懂得许多。就是仗着几分小聪明,太太才叫我跟到您身旁的。出谋划策我还凑合,其他出力吃苦的事情可别找我。”
不光任书瑶,就连秋茗也忍不住笑出声,“还不知道你这么促狭呢,这才刚来,就开始躲懒了,大奶奶可就我们两个大丫头呢。”
“大爷身边不是也有得用的人嘛,若是不用她们怕是不好看吧,我也就是说说,这方面我可没有秋茗姐明白。”
秋茗想了想,点点头,对任书瑶道:“是这个道理,这人怎么用,还得再斟酌。”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一唱一和都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任书瑶装作无奈的样子,“既然如此,就先不给你这个懒丫头分派别的活计了,听秋茗的分派吧。”
“好嘞,小的听命。”小碗深深弯下腰,夸张的作了个揖,“小人也不能厚着脸皮白吃白喝白拿俸禄,这些天定然会竭尽全力打探些消息,为任大奶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若请吃酒花了银子,还要大奶奶破费了。”
“行了,看把你抠的。”秋茗笑着推了小碗一把,“赶紧去做马前卒吧,我替大奶奶应下了,她要是不给你掏,我从自己的私房里出。”
“喂,喂,喂,我还在这儿呢,你们不能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说我坏话吧。”
“小人不敢,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