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王妃在长廊旁瞧见沈持意和楼轻霜并行时,沈持意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但她没有上前来,只是怔愣了片刻,随后神色如常地带着身边的侍从转身走了。
沈持意便也没有刻意拉着楼轻霜凑上去。
他和楼轻霜入了书房。
魏白山领着所有宫人退下,在外合上屋门。
凉风被厚重的门遮挡,早已备好的暖炉驱散挂在衣裳上的冷意,暖意流淌入怀。
沈持意突然被身边的人拽了一下,撞到那人身上。
天子服同官袍磨蹭出窸窣声响,却盖不住气息交缠的动静。
早朝中一句又一句的“陛下”“楼相”掺杂在议政之言里,当时心中全是军国大事,没有丝毫暧昧心念,此刻四下无人,大殿中的你来我往浮上心头,突然像是姗姗来迟的呢喃之语。
一吻许久。
楼轻霜缓缓后撤,喊他:“陛下。”
“……嗯?”
这人问他:“刚才我说的那几处宅子,都离皇城极近。你喜欢哪个?”
人前不好说,沈持意此刻才问:“怎么突然要搬出楼府?”
“以前也没怎么住过,大多都住在母亲宫中。而且……”
而且从前完全不曾想过以后,更遑论在意家宅何处。
如今虽能夜宿天子寝宫,只偶尔回楼府,却还是觉着四方都是不熟悉的楼家人,拘束乏味。
“……密室里东西塞得多,愈发显小,早该换一处了。”
“……”
那还不是楼大人整日往里添东西!!!
沈持意无奈,选了个离宫门最近的。
私事谈完,又聊了些公事。
两人一道用完午膳,楼轻霜回了文渊阁,沈持意赶忙去寻苍王妃。
苏道兰却还是如往常一般关切了他几句,从始至终没有提及刚才瞧见的一切。
沈持意等了半晌,没等来生母的问询,反而等来魏白山的禀报:“陛下,工部尚书吴况乾求见。”
沈持意面露犹豫——要不他现在主动说明白得了。
“政事要紧,别怠慢了大臣。”
苏道兰起身,替他理了理衣袖衣襟,看向他只佩戴着一枚平安符的腰间,笑道,“我之前给你缝的香囊,上面绣的是麒麟扑蝶,这图案形单影只,不好配对。”
他娘亲果然看到了楼轻霜腰间挂着的香囊。
“我……”
“正好这几日闲来无事,我给你绣过两枚可用作定情之物的香囊。”
这一言,正好说中了沈持意心中踌躇犹豫之处。
他满腔的腹稿都用不上,满心的担忧也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