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嘱咐元珩负责此事,大人未免太操心了。”
沈持意没想到这时候楼大人还想着正事。
“大人担忧我独自一间会遇到危险,今晚我不会离开此间。但是微服在外,大人不必和我太较真君臣,我扶大人上床歇息,我睡竹榻。”
楼轻霜瞧了他一眼。
没有推拒,只是说:“那臣可以再劳烦殿下去寻一下溢年,找他要一根臣往日里常点的安神香吗?香同药效一道,许能让臣安稳些。”
于是沈持意敲响了周溢年的房门。
周太医听着太子殿下说楼轻霜需要安神香助眠,又看了一眼对安神香的助眠效果好无所觉的太子——姓楼的果然没告诉太子,那安神香不论加多少剂量都对姓楼的没用了,没怎么闻过的普通人却片刻就倒!
当然,周太医没那个能耐和胆子戳穿楼大人,直接把自己前几日做的一整把安神香都给了沈持意。
沈持意抱着一大把的安神香回到客房,瞧见楼轻霜已经闭着双眸侧躺在床上。
他蹑手蹑脚,轻轻回身关门。
屋门如被轻风吹拂,无声闭合。
楼禀义站在窗边,听到身后有人悄然而进,这才回头去看来人。
对方穿着黑衣,蒙着头脸,只一双眼睛露在外头,显然是个听命办事的死事。
来人说:“算一算脚程,太子和楼轻霜这些时日应当会到烟州,你可有察觉?”
楼禀义冷笑道:“我如何察觉?楼轻霜的能力,你们上一次还没见识过吗?还有太子在。太子在朝中就算再怎么没有根基,那也是有高手随侍的太子,我手底下这些三流打手哪个有能耐发现他们?”
来者说:“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来之前,主子已经吩咐了,带了人手过来给你用。都是杀人的好手。”
“杀人?”
楼禀义面色瞬间不太好看,“陛下为什么派储君来烟州查案,你们看不出来吗?太子死在烟州,那陛下便可以越过一切,名正言顺地让烟州周边的州府出兵!”
“这尊大佛杀不得,想办法送走还差不多!”
“大人,”来者压低了嗓音,“莫急。”
“人还是得杀的。”
“且容我细细分说。”
窗户被人缓缓合上。
江南的夜风被拒之门外,十五的圆月被拒之门外,
沈持意在房中寻出了香炉,放到床边的小桌案上,又把烛台拿来,打算给楼大人点安神香。
可他看着手中一大把安神香,骤然呆了呆。
楼轻霜平时每夜都只点一根。
……但是刚才周溢年好像没有告诉他,楼轻霜旧疾发作的时候该点几根?
总不会跟平时是一样的吧。
周溢年居然忘了把剂量告诉他。
周太医怎么能犯这种错呢。
还是说……这就是一晚的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