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体弱之症被勾起,气息有些喘,面色有些白。
就这么抬着眸子望着上方,呼喊他们,当真是我见犹怜又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病秧子。
高台之上,奉砚低声:“公子……”
现在是个好机会。
是个试探太子的好机会。
只要等一等,如若太子是苏涯……
楼轻霜却不愿等。他立刻站了起来。
“慢着。”
男人快步下阶。
众人闻声望去。
楼大人可谓是区别对待的一把好手,一边让太子殿下穿着简朴,一边自己穿着苏涯买的江南织金锦,清贵不凡。
这人又久为重臣,一身庄肃高位之气浑然天成,身侧跟着的奉砚也明显不是普通侍从。
那几个纨绔一眼看去,不由得便已经有些收敛。
有人怵了怵,复又嗤笑:“怎么?抢人?”
楼轻霜不说话,只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往前一扔。
最前头的纨绔接过一看,明显价值不菲的玉牌之上只刻着一个“楼”字。
“楼家人……”
皇后母家,世代阁臣。
前几日那位素有幽兰君子之称的楼家幼子还入了内阁,成了大兴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臣。
风头无两,何人敢在这个时候碰楼家的锋芒,亦或是冒楼家的威名?
楼轻霜自然不能说这是东宫座师带着太子殿下逃课,可仅仅一个“楼”字的玉牌也绰绰有余。
沈持意以为这人下一句便会把他认作朋友,就这么化解这可笑的窘境。
却听这人冷冷道:“是诸位在抢人。”
沈持意:“……?”
抢人?
抢谁的人?
谁是你的人!
骥都的望门世家子弟,或多或少都有楼轻霜刚才扔出来的那样的玉牌以显身份。
楼轻霜没有点明身份,只用了楼家的名头,那些人似乎也没有足以见过小楼大人的身份,只当是楼家哪个子弟,倒也没有多畏惧。
楼轻霜若是说沈持意是哪位世家朋友,酒鬼们保不齐还要看看身份验证,可这位楼家的公子直接这么一说,其中含义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那几个纨绔子弟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不想和楼家子弟相争,让仆从把玉牌还给楼轻霜。
男人望着那些人的身影,眸光沉冷。
他若是做得再好一些,本该神色平常,再加上一些愤怒之色,演出一副愤慨少君出事的样子。
可他都没有这么做。